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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想见到霍皖衣从高处跌落,摔个身碎骨。
梁尺涧叹道:“霍兄倒是坦然。”
“旁憎恶怨恨,对我而言并不如何,”霍皖衣撩衣而坐,淡淡笑着,“如若每个憎恨我的
对我施以报复,我都要惧怕不安,那此时此刻的霍皖衣将不复存在。”
不在天地间,而在炼狱中。
他有未尽之语,倒也不想说得太清楚,转而又道:“梁兄今来见我,难道是担忧我受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霍兄一语中的。”梁尺涧毫不否认,更是笑起。
霍皖衣道:“梁兄大可宽心,世上的事总归是如此,要讲因果报应,那也
不到他们来同我讲。”
梁尺涧挑眉看他:“……哦?”
“那山谷,我认识了一
,名唤方断游。他同我说,越是亲近的
才越好背叛,因为得利太多,伤害太大,是以若要背叛、出卖,旁
的作用总是比不过亲近之
。”
“霍兄意有所指。”
“我在这世间唯一算得上亲近的,只有谢相大
。所以如果讲说因果报应,我只应得下他的。”
闻言,梁尺涧怔了怔,叹道:“你那时究竟是为什么呢?”
“梁兄不该问我。”霍皖衣却道。
“为何不该问你?”
“因为无论那时的缘由是什么,我确然真心想要他死。”
梁尺涧蹙眉怅然:“如果你真心要他死,怎么九剑也没能要了他的命?”
这屋中静寂片晌。
霍皖衣垂眸笑道:“也许是老天爷看不惯我,所以特意向阎罗王知会了一声,让谢相大自
曹地府重返
间,好来让我赎罪偿债。”
顿了顿。
他忽而道:“可是梁兄,我自始至终不认为自己有错或有罪。就算时光能够从一开始再来过,我也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梁尺涧端起酒杯饮了一:“唯有谢相大
是个例外。”
“……也仅此而已了。”霍皖衣道。
他们在彼此的生中相识得正好,年少时,纯粹而炽热。
但他们在世间相识得太晚。
错过最好的时候,于是面对多疑残的帝王,面对无可逃避的杀机。
已至秋,相府里却有一株花开得正好。
前来拜会的玉生身穿乌衣,墨发低绾,拂尘仍牢牢枕在臂弯。
谢紫殷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