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到清水居，久未曾踏足的院子，如今一踏进去，扑面而来皆是冷清。
更别提推开门，几
不曾有
睡过的床榻，摸上去便只触到一片冰凉。
他解了披风，直接倒在松软的枕
上，闭眼回想着若是瑜珠尚在时的场景。
她应当大多时候还是不会理睬他的。
他们吵了架之后，任他再累，她也只是自己早早地上榻，缩在属于自己的那个角落里，安静地平躺着，渐渐睡着。
像只与世无争的木兔子。
但有时候也会有些许不同。
如若她有事想要求他的话，她便会很乖觉的，主动上来伺候他，帮他解衣裳，解扣子，替他料理一切，等他一起上榻。
他们会有一个热汗淋漓的夜晚。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给摧毁了。
他想，他但凡在去往燕地前就能放下手上的事，同瑜珠好好聊一聊，替她在全家面前据理力争一次，就如同今这般一样，为她正名，为她说话，那是不是有可能，瑜珠就不会走。
他总想着，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随便再等上几，也是无关紧要的，瑜珠如今是周家的少夫，除了周家，她哪里也去不了，等他办完手上的事回来，再来料理这件事，也是来得及的。
可是真的来不及。
瑜珠不是只能囚困在他掌心的宠物，随时随地都听他调遣安排。
他是个，瑜珠也是个，他会走，瑜珠也会走，甚至走的比他还要决绝，还要不肯回首。
静谧的夜悄无声息地降临，周渡独自躺在榻上，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
他只知道他很累，连来没没夜的奔波，真的很累。
待他再醒来时，屋里已经是黑透了的模样，一只手习惯
去往身边探，却除了整整齐齐的冰凉被褥，再无其他。
他想起来，瑜珠早就不见了。
她离开他了。
她不要他了。
他摸着沉重的脑袋起身，这样冷的冬，直接和衣而眠导致他如今呼吸有些不畅，似感风寒。
他在黑暗中摸索。
下了雪的冬夜，连月光都变得格外吝啬。
只是忽的，他摸到放在床几枚硌的东西。
他想起来，那是他从燕地带回来，想要送给瑜珠的贝壳画。
中原少见海，瑜珠自小长在钱塘，不知会不会多见过。他想送她贝壳画，告诉她，自己很想她，真的很想她。
他还想说，只要她愿意，他们也可以同庞大和他的妻子那样幸福，夫妻恩
，生儿育
。家族继承虽然得要儿子，但他更想要一个跟瑜珠一样清秀灵动的儿。他会把她教成真正的名门淑，将自己所亏欠给瑜珠的从前，都弥补给她们母。
可是他没有机会了。
瑜珠不见了。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贝壳画，仿佛握住的，是自己同瑜珠希望渺茫的将来。
他会找到瑜珠的，他想，他同她，也一定还有很长很长的将来。
不知是不是心底里的信念太强，翌晨起时，彰平便当真来报：“有少夫的消息了，说是有两个黎家随从模样的，这几进了扬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