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极而复,否极泰来,好的可以变成坏的,坏的也可以变成好的。羊心忌党梅,牛肉忌黍米,某物一旦与相克之物搭配,便会变化本性。便比如这乌木犀,好虽好,名贵也名贵,沾上烈酒却会变成迷.药。”
沈郎中的私塾又开始传授知识了,他还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
戋戋听得困,打个哈欠:“好啦好啦我换件衣衫就是,你跟我说这些我也费解。”
沈舟颐无奈摇摇头。
乌木犀,乌木犀,他百无聊赖地仰在床帐间,喃喃念叨着,手指缝儿漏进冬日暖融融的阳光。
脑海中缓缓浮现乌木犀枝叶和果实的脉络图,以及其作为药材的释名、气味、主治。这些知识伴随了他两辈子,已然融进他的血液中。
其实乌木犀和另一种剧毒的草药形貌相似,他年轻时为救济病人曾做过农做过的事——尝百草,差点误食断肠身亡,因而记忆深刻。
当然,是上辈子年轻时。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刚刚传承师父的衣钵和医书,单纯而懵懂,什么人都敢救,什么人都会救。
他救的人中有江洋大盗、贼头乞丐、落魄书生、魔教妖女……不少是身受重伤,或毒发命在顷刻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谨记师父临终教诲,宁肯抛却自己性命不要,冒险去山中尝百草,编写自己的医书和药方来救治这些人。
了慧——当地信佛的人称呼他为禅师,患病的人称呼他为大夫。
佛与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件事。
他以前也天真以为,他做了这么多善事是能成佛的,直到他在路边的荆棘深处捡到一个气若游丝的女子,是前世的戋戋……
沈舟颐怀揣着遗憾与痛楚,紧闭双眼。
这些日多愁善感,老是念起这些旧事。一想到她,他的眼角就湿润了。
他不明白,前世死也不明白,他救了她,她为何反过来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