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经久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气,那香气淡却不易散,极易沾在衣物上,持久不散。每每她来清濂居,那阵清甜香总要到两个整日后才渐渐消散。
如若姚蓁被掳走时,披着这件大氅,那这大氅上她的香气不会这样几近于无。
电光火石之际,他蓦地想通什么,捏着大氅绒绒的毛领,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此前他虽警告过姚蔑,可终究是未喂给他忘言蛊。
——如若他不知死活,将信件之事透露给姚蓁了呢?
一直以来,宋濯都清楚地知道,姚蓁同他相处时虽渐敞开心扉,温柔小意,但她始终未曾放弃过巩固皇室政权,私下拉拢人心。
她那么柔软,想要些权势傍身,即使是利用他,宋濯亦可以理解,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若她知晓他试图圈禁她了呢?
宋濯嘴角噙着笑,岑黑的瞳仁中却空洞洞的冷,没有半分笑意,攥着大氅的手背,鼓起一片淡青色的经脉。
在冷湿的晨雾中,宋濯蓦地调转马头,往来路疾驰奔去。
濛濛的雾水急速拂过他的身周,在他漆黑的发上凝成白霜。
禁卫们不知所以,但见他面色冷峻,纷纷勒马转头,跟在他身后,只留下数人搜山。
马儿扬蹄狂奔,日光喷薄而出。
天光大亮时,宋濯回到姚蓁被掳的那条长街。
明灿的日光下,一切将无所遁形,一些黑夜里无法察觉的细节,此时尽然暴露。
宋濯勒马,目光环视一阵,落在铺子一旁的小巷中。
小巷有些窄,在黑夜里毫无存在感,宽度刚好可容一辆中型的马车通行。
宋濯策马走过去,有禁卫上前,将巷口翻倒的簸箕挪移到一旁。
禁卫们盯着宋濯动作。
随着宋濯策马,日光明灭的落在他脸上,将他面东的那只眼眸映得宛若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