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楼层里光照充足的地方晒太阳。
落地窗打落大片冬
暖阳，黎冬蹲下身看向瘦弱的小姑娘，语调柔和：“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盛穗连忙乖乖点
，轻软的嗓音还带着稚气，“谢谢黎姐姐。”
说完意识到称呼错误，
孩又慌里慌张地修正，清秀的脸泛着点浅红：“是谢谢黎医生。”
“叫姐姐也可以，”黎冬并不介意羞赧小姑娘的称呼，垂眸看向她藏在长袖下的纸条，询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她还记得盛穗
院时写给她的字条。
盛穗没想到纸条这么被发现，立刻涨红了脸，打开纸条小心翼翼地递给黎冬：
“医生姐姐，纸条上记了我这次住院的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孩青涩稚
的脸上表
郑重，单纯双眼里满是坚定，只有紧攥衣角的指尖
露了她此时的紧张。
不同于上次的歪歪扭扭，盛穗字如其
的非常清秀，4大的纸上密密麻麻地誊抄下所有缴费记录，事无巨细。
黎冬看着纸面上各项检测和治疗项目，再清楚不过每项检测结果对一个年仅4岁的孩子来说，有多残忍。
一型糖尿病患者自身无法产生胰岛素，这也就意味着，盛穗在花季青春正初始时，就注定终身要依靠注
药物存活。
没有父母作陪，不需要任何心理疏导，孩平静地接受了命运审判，很快学会将冰冷的针一次次扎进身体，而对伸手援助的恩念念不忘。
黎冬将纸条仔细阅读完，谨慎叠好后
还给盛穗，蹲下身和
椅上紧张的孩平视：“钱算的没有问题。”
盛穗漂亮的眼睛微微发亮：“那等我出院——”
“盛穗，”黎冬轻声打断急于还钱的孩，“我希望这些钱，是在你上大学以后、能保证学业和身体的况下再还给我，可以吗。”
理解孩想要报答的急切，黎冬永远不会说出“不用还钱”的施舍——她再清楚不过，如她和盛穗一般对善意都诚惶诚恐的，如果施善的拒绝报答，那她们宁可拒绝善意。
因为害怕还不起，于是拒绝一切开始。
黎冬抬手揉揉孩顶，眼温和：“只有四年时间，我相信你。”
盛穗怔怔望着黎冬，良久，病中从未哭闹过的孩眼里蓄满晶莹泪水。
“医生姐姐，对、对不起，”她
埋着小声啜泣，抽噎着和黎冬道歉，“我知道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还、还有爸爸打的事，对不起——”
孩大颗滴落的眼泪、颤抖不止的肩膀、以及手腕未消的青紫，都让黎冬想到曾经无助的自己，酸涩阵阵涌上心。
得知酒醉男家儿，好心的护士几次气不过要报警，却都被盛穗拒绝。
因为母亲要嫁到有钱家里，没办法带上她，爷爷
和外婆外公都说家里不再需要孩，就只剩成天喊她赔钱货的父亲要她了。
解释这些时，盛穗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像接受病一样平静地直面她令窒息的原生家庭。
对4岁的孩子来说，挨打是可以忍受的，报警是轻而易举的，可失去家的父亲，失去这世上唯一的亲，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