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
思及此,实乃是让人心中愤恨。
他失望的同时,心下也断定,这朝廷京城只怕是真的要乱。
会考主考官乃是礼部侍郎主理,又派有钦差大臣,此乃朝廷权臣,信重之人,而今出现泄题,如此便说明是上头出现了纰漏。
他一个偏隅之地无权无势的小书生,纵是有些才华届时进了殿试,此番多事之秋,只怕沦为争权夺利下的炮灰。
考试之时他心中一直不得安宁,朝廷现今之势风起云涌,他试想过中榜后的情形。
三甲无用授不得官位,只得苦熬;挤进二甲名列,虽能得官可做,可朝中无亲无眷,如何摸得清楚权势斗争,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再往上了说,倘若侥幸中得一甲,自可是春风得意,但他被透了考题,即便是一切都是无意,一旦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何种可能,杜衡始终不认为他此次中榜可以独善其身。
与其如此,又何苦挣扎。
昔年他和秦小满一起许诺不过是中个举子之名,得护一家老小,不愁吃穿过些小日子。
今朝愿望已然实现,自当知足常乐。
杜衡倒是看的开,他对会试执念算不得深。
只是遇到这些事心里不免还是乱糟糟的,他既是对榜单不抱希望,出了贡院当即便想离开是非之地,立即回到落霞县。
然则若是他立即动身,届时抵达县城春闱还未放榜,如此必然引人猜疑。
为了稳妥,他还是待着快到放榜之时,这才动身回县里。
三月初八一日,春闱放榜。
童试至今,杜衡头一次落了榜。
不过一切早有心理准备,草走了个过场,杜衡便回宅子退了住处,驾着车马回县。
......
四月里的天暖烘烘的,午后的青石板被晒的干舒,春暖明媚惹人眠。
屋子里静静悄悄的,四月春光落在窗棂上,随着风飘进来了几瓣粉红色的桃花瓣。
承意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他看了一眼睡在身侧合着眼睛的秦小满,呼吸渐稳。
他小声喊了一句:“阿爹~”
睡熟的人未动声色,承受意又爬上去了些,伸出胳膊抱住秦小满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亲了一下。
就像爹爹不在家的时候,他每晚快要睡着前秦小满亲他的脸颊一样,轻轻的亲了一口。
这样睡觉的时候就不会有大嘴巴,长舌头的怪物到梦里来吓小朋友,晚上可以睡的更好。
他也想小爹中午睡觉可以睡的很好,因为最近小爹吃饭的时候总是想要吐,以前要吃三大碗饭现在都只能吃一碗了。
芹哥哥说是因为阿爹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小宝宝不舒服闹腾,小爹也就跟着会不舒服。
承受意亲亲了秦小满以后,又爬到了秦小满微隆的肚子前,他偏着脑袋,轻轻的把脸贴在了秦小满的肚子上。
他睁着大眼睛,轻轻的拍着秦小满的腰,低声细语。
说了非常多的好话哄了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