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慕嗯了声,一把拉过圆凳坐下。
顾香君趿鞋下床,拢好衣裳走到屏风后,看见满脸阴郁的顾云慕,双手紧紧攥着。
“谁又惹大哥生气了,真是该死!”
她的蛮横带着跋扈,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顾云慕笑:“父皇。”
顾香君一愣,旋即轻飘飘说道:“父皇老了,你跟他置什么气,这天下日后不都是大哥的吗,现下该怎样便怎样,你只需收敛起暴怒,耐心等着。”
“三娘,你相信维璟还活着吗?”
顾香君手里的胭脂猛地捏碎,眼睛瞪大:“你有二哥消息?”
顾云慕不太想同她说,其实刚告诉她,他便后悔了,只是方才与父皇吵架,实在是心中憋闷,气不过,这才一时昏了头,将这般重要的消息告诉三娘。
三娘没甚心机,若是管不了自己的嘴出去乱说,此事只会更加麻烦。
顾云慕没有顾云庭消息,但他偶然从一个小内监嘴里得知,父皇另外写了一道遗诏,遗诏内容他没有看到,也不是给他留的诏书,那会给谁,也只能是二郎了。
最近幕僚们异动,争相说服他取代父皇,以消后患。
他必然不肯,且不说二郎是否还活着,便是他还活着,顾云慕也做不出为权势杀害亲人的畜生行径。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明明做了那么多,父皇却还是欣赏偏爱另一个儿子。
二郎不要皇位,父皇又为何这般瞧不上自己。
他在顾香君殿中喝了一会儿闷酒,后半夜才走。
范阳的夜与京中不同,连滚着几道响雷,噼啪的雨点便开始砸落。
邵明姮消食回来,甫一合上门,便拽着顾云庭走向里屋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