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她完全没有听进去。
池倾阳可是学,他的笔说不定有魔法,能提高蒙题的准确率。有这种功效,即便受到一点诅咒也无伤大雅。
但是,让她伸手要东西,这实在太难了。
小时候,家里的财政大权被母亲把控,她每次想要母亲给自己买个东西,女人会要求她用其他的东西去交换。
若想教导她有劳有得,这也无可厚非,然而是母亲提出的条件十分苛刻,她根本做不到。
比如,要求她在小学背完初中课文,或是参加奥数比赛拿个金奖什么的。
以至于后来她遇到想要的东西,只会在心里想一想,不再张口索要。
长大后,她经历了更过分的事。
因为谭永德进监狱,初三那一年,谭落都寄宿在亲戚家。
有一次她洗澡,无论怎么调试,洗澡水都调不热。她告诉亲戚,热水器可能坏了。
亲戚给她一个大白眼,责备她每次洗澡都要洗十来分钟,太久,浪费水。洗冷水是为了让她加快速度。
当时是严冬,气温降到了零下。谭落洗了两回冷水澡,喜提发烧。
没办法,她主动承担了所有家务:打扫两百平的房子,做五口人的饭,照顾两个小孩,遛三条狗。
亲戚家的保姆都比她清闲。
她累成这样,图什么呢?
不过是想在冬天洗个热水澡。
看呐,哪怕是最基础的生活保障,她都得用不平等的劳动去交换。
索要和付出是一对连体婴儿。
这种认知早已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了。
一支笔而已,王翠星能坦坦荡荡地和江澈说“给我”,她却做不到。
每个字都像煮熟了似的,烫着舌头,又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