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手机,祁妙跟在王悦后面绕了两段路便看到一栋只有三层高的矮房子洋楼,建筑风格偏欧式,之前来电影学院看话剧的时候在伯纳戏剧院,她没来过这里。
“这里是排话剧的地方吗?”祁妙抬着脑袋打量了一圈。
王悦回头,说:“对啊,我都替你问过了,云老师和阮老师都在社团排练,正式表演才去伯纳戏剧院的演出厅。”
真不愧是她的小助理,干活还挺细心。
绕过了长廊,面前是一座木质的双开门,站在门外都听到对台词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耳熟,祁妙认得出来,是云霁的。
她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正要往里推,里面传来了悠扬的钢琴音,微风带动着音符钻入了耳朵,她目光动了动,推开门,宽阔的木质地面摆放着一架漆黑的三角钢琴,而云霁坐在高脚椅旁,侧对着那台钢琴。
琴凳上坐着阮星河,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和牛仔裤,旁边还有两个小姑娘,两人手上都捧着剧本。
推门声让台上的几人纷纷撂过目光。
祁妙和阮星河对视,她侧了侧头,朝她颔首。
手指飞快地摁着钢琴,如水般划过,她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在一旁的备用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云霁淡漠地睨她一眼,不到秒收回视线,继续念着台词,配着悠扬的曲调,节奏极稳。
那两位小姑娘,一边捧着剧本,一边缓缓朝云霁走去,身上带着肌体动作,嘴里说着台词,说实话祁妙第一次知道原来话剧是这么排练的。
和镜头前的拍戏完全不同,她发现一点,镜头是跟着人物走位的,而云霁和那两个姑娘却是像定好舞台边界和中央线,一直是在可视的范围内走动。
声音洪亮,情绪都是通过声音和肢体动作来表达。
她撑着下颚,细细观看。
也理解了阮星河说她不演戏,只是搭配钢琴演奏而已。
等他们一遍过完,阮星河停住了手,回眸盯着她,笑了下,小心翼翼地拉过琴凳,朝她走了过来,说:“早上好啊妙妙。”
她也跟着笑:“早上好。”
“我昨晚看你微博啦。”她拉了一旁的备用椅坐在她旁边,“你是在看周行之演的阿力。”
祁妙点头:“嗯,挺好看的~”
阮星河也夸:“他演技是不错,我第一次看的时候都哭了。”
话音刚落,云霁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一般吧,毕竟童星出道,再不好就别在圈内混了。”
祁妙:“……”
怎么听着有点酸?
谁吃柠檬啦?
祁妙抿唇,没搭腔,倒是阮星河不爱听,回眸盯着他说:“年少成名反而要比别人付出更多努力。”
顿了顿,又说:“因为身上背负着比旁人更多的压力。”
她这么一说,祁妙忽然想起来面前这人就是3岁年少成名拿了大奖,而后也曾遭遇低谷时期,百科搜索引擎上明确写了她曾沉寂了3年之久。
云霁直视她,挑眉,漫不经心地走进,居高临下,“你这是要和他共鸣?”
啊咧……
这话听得怎么那么不得劲呢?
祁妙连忙插话:“对了,那次我在你店里听到的音乐,是叫莫扎特吗?”
阮星河弯了弯眉眼,“是莫扎特的双簧管协奏曲KV34……”
“对,是莫扎特。我回去还查了查呢,他最有名的是土耳其进行曲?”
闻言,阮星河笑了起来,笑意直达眼底,眼眸亮晶晶的,握住祁妙的手,宽大的指关节有力而温暖,说:“他呀,生命很短暂,但作品很多,有00多首,你说的土耳其进行曲只是其中之一,应该说是A大调第十一号钢琴奏鸣曲KV.33第三乐章,想听吗?我弹给你听一听?”
这一聊就把云霁给晾旁边了。
那两位姑娘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们行至钢琴边,见阮星河拉着祁妙坐在琴凳上,而自己坐在另一侧,背脊挺直,长发落于肩下,抬手,微微一笑。
手指飞快地在黑白琴键中流淌,五指撑开。
节奏欢快的乐符随着她的五指飞扬起来,祁妙盯着她的手,目瞪口呆,目光所及根本跟不上节奏。
而阮星河居然可以边弹边盯着她,左顾右盼的模样。
一曲终了。
祁妙忍不住感慨:“你的手速好快。”
这可比她拉弓箭的速度快多了。
她笑:“这首曲子的风格与前两章是不同的,主要采用“土耳其风”的小调……”说到一半,看到祁妙木讷的表情,又止住了话语,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说曲子就没忍住,好啦,不耽误大家排练了,妙妙你要不要和云霁说说,试一试剧里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