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端的话含着尾音,莫名带了些缠绵的意味,“不过,刚才那人是谁,怎么未曾听你说起。”
闻瑎想到被三个流氓围困的事,脸一僵,含糊着说他帮过自己。
宋端自然是知道那人是谁,殷孝良的二儿子,和胡姬杂交的混种。也是上次救了他家小师弟的恩人,想到恩人这个词,宋端眼里不免|流露出些许嘲意。
他在这里嘘寒问暖了这么长时间,那家伙不过救了小师弟一次。
她从来没有那样对自己笑得那么真挚。
他不会否认自己是一个薄情的人,父母的离世,他也没有太过伤心。只是利用着这种身世增加吴居对他的同情,博得一份筹码。
起初因为闻瑎是陆有之的学生,他才会与她交好,他的确是别有目的。可这一年多的相处,让他一时间模糊了自己的感情。
幼时养的那只猫,被父亲以玩物丧志的名义打死后,他已经很久不曾觉得能有什么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本以为闻瑎这人天真得可笑。因着自己送了她一份生辰贺礼,后来帮了她一些小忙,便对他起了亲近之意,视他为兄长,对他颇为信任。
宋端以为在这京城之中闻瑎也只能最依赖他。
但今日他才发现,可笑的是自己,若不是亲眼见到她对其他人的态度,还以为自己就是特殊的那一个。她根本、从未把我放在眼里,一切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
握住油纸伞的手青筋暴起。
“师兄,你怎么了?”闻瑎看到他的双眼似乎有些泛红,有些担心地问道。
宋端把油纸伞合上,看着雨水顺着伞面流到铺满青石的地面,带着冷意的眼远处一片片乌云,“雨要下大了。”
他轻描淡写地:“没事,进屋吧。”
闻瑎身上湿冷,她牙齿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战:“师兄,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烧一点姜茶,寒气。”
说完,她看到宋端淋湿的发丝,从衣橱里找到了一条未用过的巾帕放到了他面前。
“这条我没用过,头发有些湿了,你擦一下吧。”
也不知道殷君馥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到他想去的地方,这雨是越下越大了,闻瑎有些担心。
她这样想着,走到厨屋,从干燥的柴火堆里抱出来一捆木头,又从里面抽出一个,立在厚实的木桩上,拿起砍刀一劈而下,刀起刀落,木材分裂成了两小半,如此重复了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