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家主力都去围堵朝太初了,有朝太初这么一个活靶子在前面挡着,于是这辆马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昆仑山间。『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朝照月早在朝今岁出来之前,就提前去清路了。
果然,一路上地上东倒西歪不少夙家子弟,一路十分顺畅。
他们在山下和朝照月会和。
朝今岁一掀开帘子,看见了抱着剑站在一边的朝照月。
不过,他身边还有其他人。
是无涯,少年面色焦急:“师父,我和你一起走!”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灵韵小姑娘,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她:“少宗主,我也想跟您一起走!”
朝照月头痛道:
“我刚刚下山就看见了他们,见不到你就不肯走。”
昆仑剑宗,到底不都是个顶个的白眼狼。
百年里的尽心尽力,也是有不少弟子是有良心的。
在发现朝太初对少宗主下了杀心之后,几个灵字辈的就在护宗大阵开启之前就偷偷下了山,帮她开了山门,等着接应少宗主。
所以这一路,朝照月根本没花什么力气就清了道。
灵韵有点难过道:
“少宗主,也不是所有师弟师妹们都想对您拔剑的。”
但是他们年纪小,在宗门里人微言轻,面对长老和宗主,根本不敢反抗。
灵韵他们偷偷跑出来开山门,当然不可能就靠着他们两个人就能做到,还有昆仑山许多其他的弟子。
朝今岁看着他们。
其实原本她刚刚醒来之时,她在意昆仑弟子,就连当初无涯的站队,都让她心绪翻涌。
然而此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由了的缘故,她竟发现此时自己心中,什么感觉都没有。
没有怨,也没有动容。
就像是最后一丝对昆仑的感情,也随着那青丝落地,消失殆尽了。
无涯也站在那里,抿着唇,一言不发,并没有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辩解,只是说:
“师父,路上艰难,我虽然修为不及您,还是可以帮您做些小事的。”
灵韵小姑娘也把脑袋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她笑了笑,语气一如从前温和,“晚些等夙家人走了,再回去,路上保重。”
两个人的眼都黯淡了下来。
朝今岁想了想,她到底是对朝太初有几分了解的,最后说道,“若是以后在昆仑剑宗待不下去了,尽快离开吧。”
朝太初不会爱惜弟子的,如今的昆仑已经没有留恋的价值了,再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蹉跎岁月。
说这一句,已经算是全了最后一分情谊了。
无涯急急问:“您还会回来么?”
她回头,再看一次昆山巍峨,笑了笑:
“不了,再也不了。”
无涯还想再追上来。
然而,无涯就看见那帘子再次掀开。
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
是一个高大的、戴着白色幕篱的青年,抬起露出了冷峻的下颌。
一瞬间仿佛被巨兽盯上!
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浑身冷汗直冒。
他这一退,于是那辆马车就飞驰而下,离开了这里,消失在了昆仑那白雪皑皑的山间。
从此山高水远,再不回头。
朝照月一上马车,就下意识地看向了妹妹的短发。
他面色有些发沉,却到底没有问出口来。
朝太初究竟做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了,他只知道,从今天开始,朝照月和朝今岁,和昆仑剑宗,再无半分瓜葛。
他看见她似乎不愿意说话,想起今天的事,很体贴地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而和这位燕姓的修士攀谈了起来。
朝今岁面色有些苍白,那种头晕脑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几乎要强忍才能面色如常。
她忍不住叹气。
没有经历那作为废人的几年,没有在绝望中修为突飞猛进,这个时候的她,修为还停留在元婴初期。
今日她能够将朝太初压制,甚至伤了他,但并不意味着朝太初就当真弱到哪里去了。他停在元婴期已经足足有两百多年,实力稳打稳扎,如果她记得没错,朝太初的实力应该很快就会有所突破。
前世的朝太初,也是在夙流云化期之时才被斩杀,仅仅比气运之子差了一步罢了。若是夙流云没有气运加身,和朝太初最后谁赢谁负还不好说。
若是他突破到元婴大圆满,届时,她纵然剑道上胜过于他,也很难像今天这样压制了。
元婴期和金丹期之间,差距在于丹田里可以储存调用的灵气存量。如果说金丹期是一条小河,元婴期就是一条大江;而元婴大圆满比元婴初期,灵气的储量又翻了一番。这是极为难以跨越的鸿沟。
原本进入元婴初期后,她的灵气在丹田里的储量已经十分可观,然而在对上护宗大阵之时,她也有种灵气快要被吸干的错觉。
——还是不够。
她要更快突破才行。
她闭上了眼睛,想要强自压住那股躁意和喉头的腥甜,但是伴随着马车的一晃一晃,气血翻涌之感越发强烈。
朝今岁本以为只是因为硬扛那护宗大阵导致的,但是渐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直没吭声的系统突然间道:
“宿主,是魂,你的魂。”
她忍不住问系统:“怎么回事?”
此时剧痛袭来,她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发晕。
系统也惊了,查看了一下宿主的身体,忍不住大惊失色。
是魂不稳。
她魂再世,就已经比一般的修士要脆弱。
如果她的魂没有受损,对上护宗大阵的震荡,硬撑过去也就罢了;但此时她的魂本就脆弱,却被这么一次重击!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虚弱,那潜伏着,本来还没有到三个月的情蛊也开始蠢蠢欲动。
系统急得团团转,却只能道:“宿主,我先帮你屏蔽痛觉。”
终于,她感觉那种翻涌的剧痛渐渐地平息了,睁开了眼。
此时马车里的两个人都已经停下了对话,都看着她。
她刚刚根本没有注意听他们两个人在聊些什么,只是隐约意识到了车里的气氛很古怪。
朝照月虽然很客气,却有些戒备这魔头。
燕雪衣藏得很好,白衣白斗笠,连浑身上下的煞气都收敛了不少,但是就算是套上了白衣,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匪气和压迫感。
朝照月更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往那魔头的头顶瞟——
那里好像有角来着的。
小眼睛注意到他的视线,立马嘶嘶嘶地对着朝照月吐信子,被大魔头随手一塞进了袖子里。
朝今岁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魔头自从朝照月上了马车开始,就变得非常怪,似乎还有点拘谨,下颌绷得紧紧的。
本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现在简直堪称正襟危坐。
朝今岁见二人此时都看着她,突然间转头对朝照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