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
色难辨, 王滇拢了袖子, 看着后院外那片望不到尽
的林子, “以谈亦霜的心思, 不可能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去给充恒下毒, 不过是一心求死，她说的话不可尽信。”
梁烨沉默地看着远处的长天，“朕不是在怪你杀了卞凤。”
“我知道。”王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了几只低空掠过的燕子，“你心狠，我手辣，谁也别嫌弃谁。”
梁烨扯了扯嘴角，“朕当年抱着充恒去找她，她给朕喝了碗牛
羹。”
王滇收回了目光，微微偏过，一副准备耐心倾听的打算。
“但朕不喜欢。”梁烨冲他笑了一下，“上一碗朕喝的牛羹里面掺了砒霜，肚子疼了好几天。”
王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崔琦许久没有再传信来，我们该回去了。”梁烨移开目光，转身下楼。
王滇从后面跟了上来，隔着宽大的袍袖，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同他一起走向了马车，“宫中做的牛羹味膻，我改了方子，阿寰跟充恒都很喜欢。”
梁烨偏看他。
王滇抬手使劲揉了揉他的，笑得温柔又恶劣，“回宫给你做。”
梁烨轻笑了一声，低让他更容易摸到，“好。”
——
大都，皇宫。
梁寰坐在地上搭着积木，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吧嗒吧嗒跑到了
椅后面躲了起来，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块圆积木。
崔琦转看向瑟缩成一团的小孩儿，努力用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冷漠，“阿寰，出来。”
梁寰小声地问他：“是阿叔回来了吗？”
“不是。”崔琦说：“你想你阿叔了？”
梁寰用力地点了点，“阿叔是……最不凶的
。”
崔琦淡淡一笑。
梁寰皱起了小眉毛，“爹爹是第二最不凶的。”
崔琦愣了一下，看着他稚
的脸庞，“过来，让爹好好看看。”
梁寰抱着积木慢吞吞地蹭到了他面前，怯生生地望着他，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低兀自玩了一会儿小积木，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膝盖，苦恼地问：“阿叔说爹爹的腿受伤了，什么时候能好？”
“嗯？”崔琦疑惑了一声。
“阿叔说会好。”梁寰笃定道：“爹爹会跟梁烨一样，带着我飞。”
“没大没小，你要喊父皇。”崔琦说。
“阿叔说不愿意可以不喊。”梁寰张闭都是王滇，并且对他哄小孩的话
信不疑，“十九叔只会欺负我，打不过我还反悔，我不要他做爹爹。”
崔琦问：“你想让王滇做你爹爹？”
“王滇是阿叔，阿叔不能做爹爹。”梁寰不赞同道：“阿寰的爹爹只有你一个。”
崔琦沉默了片刻，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阿寰，你想不想阿叔？”
“想。”梁寰用力地点，“阿叔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崔琦说：“我让带你去找阿叔好不好？”
“真的吗？”梁寰眼睛亮了亮。
“真的。”崔琦看向门，“百里大，进来吧。”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崔大。”百里承安行礼后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小太子的脸，就已经藏到了椅后面，只露出了小半截白色的袍角。
“百里大。”崔琦拱手还礼，色肃然道：“如今皇宫内外都是世家的眼线，太子便
给大了，大可一路往东，万望将太子到陛下手中。”
“崔大放心。”百里承安温润的眉眼透着坚定，“辛苦崔大在宫中同卞沧周旋。”
梁寰罕见地没有哭闹，只是被换上小太监穿的衣服时，紧绷着小脸望着崔琦，想喊爹爹却又碍于有其他在场，眼睛红彤彤地攥紧了自己的小袖子。
“太子殿下要好好听百里大的话才能找到你阿叔。”崔琦色冷淡道：“去吧。”
梁寰被百里承安牵住了小手，圆圆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瘪着嘴要哭不哭地望着崔琦，大概是极不
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