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蟒纹的威压沉沉贵气尽显的男人, 拿着书卷的手指紧了紧。
见人刻意在前头站在不动,他抬起眼看了过去。
两眸相对,互不相让。
萧锦年向前走了几步,笑了起来。温润的嗓音若雨后清茶洗涤浮躁, 他拱手见礼:“下官翰林编修萧锦年见过段大人。”
段殊看他哪哪不顺眼,脸这样白,这般文气,扛得起木仓吗?
当下扬了眉道:“萧大人多礼,这是刚讲完学回来,才入翰林便得了这样的好差事,某看萧大人定是官运亨通。”
萧锦年直起身子回话道:“比不得段大人,去了趟江南替当今办差。萧某拙才, 只得在京中讲讲学。”
段殊眉眼冷冷, 精致的眉眼含着不耐。他冷笑一声, “萧翰林还是莫要妄自菲薄的好,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他抖了抖官袍转身就要离去。
萧锦年摸了摸书卷上暗黄的外皮包浆, 在后头问道:“敢问段大人今年京郊的桑条可是长的正好?”
桑条, 段殊皱了眉。
那日入京惊了自己马通风报信的人是他的?
他放于身侧的手在衣袖掩映下暗自握了握, 回过头,眸子微掀:“萧翰林似乎担心的有些过多了。桑苗如何,户部自有定论。”
“管的过多,小心引火烧身。”
萧锦年静静看着,淡淡回了句:“多谢段大人提点,下官谨记。”
说完这话,段殊便走至宫门,一内侍拉着马儿过来了。
他翻身上了马扬长而去。
萧锦年看着远处尘土微扬,眯起了眸子,看来桑桑是无事了。
他拿着书卷向外头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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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兰院内,段皎倚在软塌上,一手拿着根棍子逗下头白色绒毛的猫儿。
听着宝珠在她耳旁低语,闻言轻蔑笑了声:“呵,没用的东西!怎么不死了了事。”
她说的是柔儿一事。
罢,本就没指望着这贱人能成事。
来年开春又至,大启与戎狄休战百年,今年年期将满。
朝中隐有传言要下嫁公主,漠北显国公领军驻守,边关尚且不稳。若戎狄又起事,那这便是个多事之秋。
隆景帝定不想开战,战事起苦百姓。他不介意接受戎狄示好,许出去个加封的公主。
段皎摸着桌案上的镂空雕花,脑中慢慢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