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得她细想,灵堂外传来的打砸骂吼声便愈发猖狂地传进来,占据了她全部的听觉。
俞清昀皱着眉,强忍着后脑勺传来的一阵阵钝痛感,起身踉跄着往外走。
推开门。
一只棍重重抵上她喉咙,恶狠狠地滞住她呼吸。
而拿长棍的手,纹着她异常熟悉的纹身,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狰狞刀疤。
-
收到蔡阿姨消息时,池彻正在学校会议室,心不在焉地听着带队老师介绍此次比赛更新的规则。团队里全是男生,这会儿正讨论得激烈,杨彦正跟梁集争论着某个镜的拍摄形式,倏地听见旁边板凳“砰”的一声倒地。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会议室门边,飞起的黑色衣角。
池彻压着超速线赶到殡仪厅时,俞华月的灵堂前景象已是一片狼藉。
三五成群的看热闹的站在门边好地往里探
,各自
接耳着,
各异。
池彻用力拨开群挤进去。
俞清昀穿着祭奠的白衣,跪坐在地上,眼睫垂着,面无血色,脖颈上有被硬物挤压的红痕,露在外皮肤的伤
几乎都集中在她右手手臂上。
手臂内侧,一大片淤青上,还有好几条横着斜着的伤。很长,不算浅,这会儿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
猩红的血顺着她臂弯往下滴落,和她白到透明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她仿佛听不见那些议论声,也感觉不到疼痛,正动作迟缓地捡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俞华月的遗照被砸碎,散在一边,五颜六色的花篮东倒西歪地飞在房间各个角落,祭祀台也倒在一旁,祭祀品摔得七零八落。
池彻定定地盯着她右手手臂看了两秒,又环视了灵堂一圈。
侧脸肌控制不住地紧绷,有什么东西燃烧着,以极快的速度从脚底窜上
顶,紧咬的后槽牙发出铮铮声响。
“谁的。”
他转身看向围观群,竭尽全身力气,强压
绪问道。
无回答他。
们还在伸着脖子往里瞧,手挽手指指点点。
池彻声音放大了些,指着地上的残屑,又问了遍:“谁的?”
依旧没搭理他。
“老子他妈问谁的???!!!”
忽地,池彻声量抬高到极致,发出一声惊天怒吼。
周遭被惊得在刹那间安静下来,众面露惊恐,只余无数个倒吸冷气的声音。
好几秒后,隔得近的一个阿姨才疯狂捋着胸,没好气地怪罪道:“你这个小伙子,喊那么大声
嘛?又不是我们砸的!吓死老太婆我啦!”
她手往外扬,“是一群赤膊光膀的小混混啦,拿着棍,一进来就到处
砸,叫嚣着什么‘九弯九弯’、‘报仇报仇’的,还把这小姑娘打了来着的,真是没
啦,也不知道小姑娘年纪轻轻地怎么惹上这群
的啦……幸好那几个抬棺的壮小伙们在,帮着拦着点,倒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啦,反正现在都才刚走。”
“诶,去哪儿了来着?哦哦哦对对对,被警察带走啦,你是刚来吗?刚刚警车那轰隆轰隆声你没听见哇……诶,这小伙子呢?说着说着话怎么
就不见了……”
这阿姨兀自说着,等她转回时,才发现刚还立在她面前,满脸怒气的那小伙子早就没影了。
池彻从地上捞起一根棍,迈着大步往外走,出门右转,步伐愈发快地走向停车场。他薄唇抿紧成一条锋利的直线,眼睫一眨不眨,漆黑瞳孔里染着滔天的黑色戾气。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
杀。
杀了他们。
去警察局把他们全都杀了。
池彻拉开车门上车,棍横在腿上,用力踩向油门,油箱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大g车疾速起步,顺着道路边缘狂飙出停车场。
倏地,前方道路中间出现一道羸弱纤瘦的白色身影。
池彻瞳孔瞪大,正踩着油门加速的右脚猛地左移,狠劲儿踹向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