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旧识,曾叱咤整个电影圈的人物,许老先生。你听说过他么?”
*
乔烟开车送阮婧回的公寓,是个新地方,绕了点路,自从阮婧连续被曝出黑料就不停更换住所,很是麻烦。
阮婧向乔烟不好意思地笑笑,“果真是麻烦二小姐了。”
“不麻烦,我等你东山再起,给我金山银山作报答。”
两人都笑起来,接着调侃了几句,车里气氛不错,只乔烟余光往后视镜里不时看着,眸中没有半分笑意。
车子直接开进地下车库,她送佛送到西,下了车,她陪着阮婧往电梯走。
“真的不上去坐坐吗?”
乔烟摇头,“还有事情要处理,管公司真的太忙了。”
阮婧露出一个遗憾的笑,乔烟点点头,在等电梯的空隙里转了身,眼前忽然出现一个黑影,寒光闪烁,她瞳孔猛缩,身体反应更快,“阮婧!”
几乎是下意识的,乔烟冲上去抓住了阮婧的手臂,那把刀堪堪擦着阮婧的肩过去,差一点就能划伤。
刀刃上有一抹不太醒目的血,是原本就有的。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瞪着眼睛,脸颊通红,尖叫着再次冲过来。
他的目标很明确,是阮婧。
阮婧头一次在人前骂了脏,却也顾不上,因为乔烟就挡在她身前,她侧身把她换下来,手臂被划出一道伤口。
乔烟眼疾手快地一脚踹在了男人小腹上,高跟鞋,这一下得要命,男人被踹倒,捂着肚子表情狰狞。
乔烟立马拿出手机报警,而阮婧给小区安保处打电话,两人死死盯着男人,缓缓后退,男人是盯着阮婧,口中念念有词。
无非是些骂人的词汇,难听至极,乔烟大致拼凑,猜他是阮婧的私生饭。
阮婧的黑料无非就是那些,攀权附势,拜金,大学开始被包养,耍大牌,演技差。
所以她选择出演《破茧》,于盛杉,于她,都是一场豪赌。
乔烟没敢放松警惕,一直注意着男人的动向,回复完电话里的警察,男人突然再次举着匕首冲过来。
刚刚那一脚时机正好,现在被正面突击,电光火石之间,除了跑别无选择。
她拉着受伤的阮婧转身就跑,至少先上车,后者手臂还在汩汩冒着血,倘若刀上有病毒,那才是真的完了。
男人脚步逼近,她们听见车库口保安来的声音,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就在乔烟咬牙,打算转身拖延时间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肉体落地的闷响,接着,是匕首落地的声音。
徐怀柏一脚踩在男人脸上,满身的戾气,狠狠碾着他的脸,鞋子沾了血,又是一脚踢在男人胸口。
男人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徐怀柏力道不减,抹了把手,侧头朝乔烟看过来。
地下车库很黑,远处反光带的橘色刺人眼,有昏暗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光落到他身上,明明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却能完全描摹出来。
他该是皱着眉的,险恶地看地上的男人,或许会有因为焦躁出的汗蹭过那颗眉心痣,但一切不悦的,狠戾的情绪,会在刹那抬头看她时消失不见。
就像高中时乔烟撞见他打架,是那人先招惹的他,他打一顿出完气转头就被她抓包,脸上的不耐烦跟暴戾一并变成似茫然似心虚的无辜。
不管怎么样,除了吵架,他见到她的时候,永远不会有负面表情,也永远不想让她撞见。
保安带着人姗姗来迟,接手制服住了男人,徐怀柏松开手,远处有车子发动,车灯照过来,他们终于能看清彼此。
他眼懒散地瞥了一眼阮婧,接着看乔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眼却冷,“没想到明星居然还是危险职业,你伤了残了没什么,她有事,几个你都赔不起。”
“对不起。”
阮婧连忙道歉,徐怀柏没应,径直走过来,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后捉住了乔烟的手腕,“走了,这儿晦气。”
乔烟没说话,他抓她的力道大的吓人,有点疼,她其实也没想挣脱,就没出声。
她感觉得到他是真有点气。
一路无言,他把她塞进了他的车里,离她的车不远,应该是一路跟过来的,但背着电梯在的地方,所以才没立马找到她们。
上了车,徐怀柏也没说话,车门上了锁,他发动开了出去。
乔烟从余光里看他,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晚的确凶险,她也心有余悸,地下车库偏,平时没什么人,保安来也需要时间,加上高跟鞋跑不动,如果徐怀柏没赶上来,那男人后面一刀绝对躲不了。
她正想说什么来调节气氛,他就冷不丁开口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大声呼救?车库也不是那么偏,这个点不少人停车,你声音大点他们赶过来也比保安快。”
“我报警了的,阮婧也给保安打了电话……”
“那他们赶上了吗?”
他打断,语速不自觉加快,带了些不易察觉的严厉,“下次别跟她一块了,破事多,还牵扯别人。”
乔烟不说话了,垂着眼听训,眼角眉梢都耷拉着,徐怀柏训完,车靠着路边停下,抓过她的手腕。
“我看看哪儿伤着没。”
“没,我没伤,阮婧帮我挡了一刀…”
正说着,乔烟突然把徐怀柏手臂扯过来,刚刚开了车内灯,黄澄澄的光打在小麦色手臂上,衬得一片血红醒目异常。
他手臂内侧被划了一道口子,一路冒着血,看起来十分恐怖,衣服也沾了血迹,偏偏这人一路都没察觉。
“你下去,我来开。”
乔烟开始赶人,徐怀柏对这伤却满不在乎,“这破大点口子自己能好。”
“去医院,”她固执道,扯下安全带的手都有些抖,“听说过吗?前面首都有个艾滋病患者,用沾了自己血的针扎人。”
“……我看见那把刀,上面原本就有血。”
*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走急诊,抽了血,下车前乔烟已经给阮婧打了电话让她去医院,并且要求检测刀具上的血,然后让徐怀柏留在医院等。
凌晨四点,那边才来电话说没有,乔烟才放下一直紧捏着的手机。
四个小时,她一直提心吊胆地等电话,心跳得厉害,连徐怀柏的搭话都不理不睬。
他就没心没肺惯了,才能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跟她插科打诨。
“不是还有阻断药么?瞧把你紧张得。”
徐怀柏只是想缓和缓和气氛,结果这一句招了乔烟瞪,她眸子冷冷的,“是,反正你这种人,本来也不在乎是吗?”
他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继续嘲讽,“换女人跟衣服似的,要有一天你真中招了,也不怪。”
“我看还给你做什么检查,不如早点准备准备,加个病友群吧。”
徐怀柏没说话了,乔烟也不再开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她的车还在阮婧小区,这边里她住处远,其实可以让他送一送。
但刚刚这个话题,让两人都沉默下来。
徐怀柏摸出车钥匙,她还在自顾自往前走,看着马路拿着手机叫车。
“乔烟。”
她偏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换了个方向看。
“乔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