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打秀才！”
芫娘将茶杯墩在桌上，一时间再也不似平
那般顾及着姜禄的体面。更多小说 LTXSFB.cOm
“我就是要去京城，你吃我的喝我的，连你的束脩都是我在赚，我凭什么就不能去京城？”
小姑娘个
不高，瞧着
瘦，可往常揉面端锅，早练得浑身都是劲儿。
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生是把痴长她好几岁的姜禄给砸懵了。
姜禄好半天才回过，额角早已是青肿起一大块。
他也顾不得斯文，只捂着脑门，恶狠狠地推开了面前的芫娘。
“你去京城
什么？打量我不知道？”
“大茶壶是你亲爹，老鸨子是你亲娘，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在香海就同那些勾栏院里的狐媚子姐姐长妹妹短，亲热得很，如今还想着去京城，还不是想成成地再往那些腌臜地方钻？”
“养了你十年的姜家你不当家，就喜欢那把你丢出来的勾栏瓦舍是吧？”
芫娘被推得打了个趔趄，忙扶住桌子才站稳身。
她也不欲再跟姜禄争辩，她回过身拿出了划满炭道儿的白纸，利利索索放在桌上：“当初你说过十两，钱我已经攒够了，我去京城什么，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姜禄闻及此处，低瞧两眼那白纸上脏兮兮的炭渍，不紧不慢地勾起嘴角狞笑一声：“十两？”
姜禄不以为意：“谁知道你画的这是什么？没
会认你那玩意儿，旁认的都是账本。”
“可账本是我记得，几个大钱几个数，每记得清清楚楚，你就是找再多来看，那也不够十两。”
“你无耻。”芫娘被气的指尖发颤。
姜禄见状，终于得意地露了狠，他冷笑一声：“这叫谋略，不识字就是不识字，发长见识短。”
“姜芫娘，我劝你还是趁早歇下往京城钻的那点心思。你既然不给我钱？那姜家也不养白眼狼，你现在就从姜家滚出去。”
姜禄说着便将芫娘径直推出小院。
他倒要看看，没了姜家收留，她姜芫娘又算个什么东西，还能去何处过活。
若是姜芫娘一天不拿着钱在门
哭着求他，他就能狠下心一天不让姜芫娘进门。
————
清晨。
鸿运坊。
时辰虽然还尚早，可是这地方已经坐上了三两群。
桌上就只摆了四盘简单菜色，多是冷盘的下酒菜。『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壶里温的是味淡色白的散装瓶酒，值不得几个钱，可是此时此刻，也被一群喝得滋滋有味儿，仿佛是天上的琼浆佳酿。
游手好闲的盲流整无所事事，便都聚成一群汇在此处，邀着水酒在一起谈论香海县城的闲话。
本就不大的县城里不管发生些什么，过不了几便能在这些群中散开。
“前几来了个厉害的，你还别提，就一把，嘿，这家伙通吃，赚了十几两银子。”
“胡说，这么厉害？庄家还真能白让他赚钱？”
“嗨，走得太快，拿着钱就跑，我们从前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哪来的。”
“还有敢不守鸿运坊的规矩？鸿运坊的钱能是这么好拿的？”
“你们就等着看吧，大博怎么可能放过他？甭管是什么，吃下去的，早晚得连本带利吐出来。”
……
未几，声音忽得戛然而止。
打量的目光，纷纷汇集在了刚进门的姜秀才身上。
“哟，姜秀才，又来‘以文会友’来了？”
姜禄却对这些视若无睹，只自顾自坐下吃两杯酒，随即抓起桌上的一只鸭翅，不假思索塞进嘴里。
几个见姜禄还卖关子，便也着实是忍不住了，索
扯着他追问：“诶，姜秀才，听说芫娘昨晚在巷过得夜？今早连糖饼也不卖了。”
“怎么？白捡的老婆你还不要，给赶出去了？你不要可给我啊，我稀罕。”
姜禄吃了一辣酒，眉之间一时氤氲起几分凶狠：“我们姜家的东西，是你该惦记的么？”
平心而论，姜禄觉得芫娘那样貌不难看，在白玉巷里，甚至算得上一句“出挑”。
可他姜禄毕竟是一个矜贵的读书，又是旁中的秀才老爷。先前往姜家提亲的就已经要踏
门槛，可惜这香海全是些连姜芫娘也比不上的庸脂俗
。
他前途无量，后若是百尺竿，中个举进士，那便是要一招升天的。届时榜下捉婿的富宦接踵而来，要何等好的没有？芫娘的身世若是到了顺天，那可真真是拿不上台面了。
如今他把芫娘赶出去，倒也不是真的瞧不上芫娘，只是替姜芫娘“振振夫纲”。她无处安身，总不可能跟着窑子里的那几个下了海，早晚还得哭着回来求他。
他便也正好就坡而下，立一立在姜芫娘跟前的威。
姜芫娘区区一个
子，后若是不嫁，没有一个可以依附立身的男，那在如今这世道可是有得罪受。
姜芫娘身边都是些什么？不是贩夫走卒，那便是青楼的茶壶。
唯有他姜禄不一样，他是读书，生来就是比旁的高贵些。
可若是他早早把芫娘娶过门，不仅多个市井上抛露面的妻子，辱了他的斯文，而且他姜禄的大名来定要被被择婿的达官贵们所排除，那可真真拖累了他的坦途，是大罪过。
他早已有了打算，只要姜芫娘肯乖乖听话，百依百顺，后再过些年，等他定了亲事，再纳她当个贵妾也不是不行。
到时候芫娘只要讨得主母欢心，他再说上两句好话，一家子都和和睦睦，他自然也不至于赶她走。
姜芫娘既是他爹娘救回来的，那就合该是他的，又怎么能白白便宜了眼前这些一辈子地痞无赖？
他不耐烦的挽挽袖子，将手里的酒杯子往桌上一墩。
“姜家的事，
不到你们来叽叽歪歪。”
“哟，姜秀才说这话倒是硬气了？”几个吃酒的混子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前些子输钱的时候，姜秀才可不是这嘴脸。”
“你妹子一年给你攒几个钱？你全压在赌桌子上了，今儿还有心思跟我们拿乔？”
“你还有得押吗？你这秀才是平白来叫看笑话的吧？”
“谁说我没得押了？”姜禄闻言，顿时气得脸色通红。
“我押这个。”他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副白玉连环，不假思索地搁在桌上。
周遭起哄的群霎时间噤了声，只剩下嗡嗡嘤嘤的议论和诧异又嫉妒的视线。
姜禄享受着四下里众星捧月般艳羡的目光，顿觉通体舒畅。
“如何？押不押得？只怕你们还收不起。”
方才嘲弄姜禄的几个，立时都灰溜溜地不再做声。倒是一旁忽然走出个穿戴齐整，老板模样的。
他毕恭毕敬朝着姜禄拱拱手：“久闻姜秀才才学过，却无读书之清高，今一见，果然不凡。”
“李某初来乍到，孤身一难免寂寥。今愿出几分博钱当作见面礼，邀三五亲朋博个痛快淋漓。”
“既然姜秀才也觉知县城中的赌坊皆是小打小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