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死
。
陆怀熠啧啧舌，兀自思索起来。
眼见得陆怀熠哑了声，陆巡这才轻笑道：“小旗是要府里
的那几匹河曲马，还是要继续在这小院子里跟一群风尘
子整
谈笑混子，可就全看小旗自己做主了。”
言罢，陆巡方朝着陆怀熠拱一拱手，随即扣住刀柄，转过身扬长而去。
陆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院子里原本热热闹闹的氛围，被陆巡这一遭彻底打断。
原本热闹的小院在现下这夜色的映衬下，被浸进了浓浓的沉寂之中。
眼见得陆巡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
，院子里的姑娘们才陆陆续续回过。陆巡有官职加身，又是从顺天来的大
物，自然有的是立场瞧不起红芍翠翠这些风尘子。
可谁又是生来下贱，想要心甘
愿地在远萝楼之中陪酒卖笑呢？
大家听着陆巡的讥讽，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可饶是想争辩，却又不能不忌惮他腰后的刀，只能生生受着他一番冷言冷语。
翠翠和红芍不说话，心下却哪能不知道，名马金贵，价值连城。可她们这些活生生的，在达官贵眼里，命却贱得就像晚秋的蒿
，等到寒冬腊月的冷风一吹，死都死不完。
几个风尘子，又如何能同权宦家的河曲马相较？她们今儿本为的是来庆贺，又哪成想会令六爷同她们自个儿难堪至此？
院子里虽暗，可却也足够让芫娘瞧得清大家的。
芫娘几不可见的轻叹一气，心下自也为今天的事惋惜，她便站起身来：“翠翠是醉了吧，你们瞧，翠翠脸都红了。”
“红芍姐姐，你快带翠翠回去醒醒酒，这外的天已经黑了，巷子里怕是不好走，我点盏灯笼给你们照一照。”
红芍点点，便冲着陆怀熠点示意，而后方牵住翠翠，带上旁的姑娘们一道儿离开院子。
院子外的小路上已经有些暗了。
一抹昏黄的灯光在地上落下一块亮斑。
大家静静地走了片刻，红芍才突然道：“芫娘，早些回去吧。”
“我知道你是寻个借让我们出来，这里熟门熟路的，我们这么多，不必送。”
芫娘定了定步子。
“那你们慢些走。”
红芍笑了笑，也不知是自嘲还是旁的什么，只低声道：“我们旁的不会，走夜路却不能不会的。”
言罢，她才和芫娘作别：“对了，从前这县城里没有我们打听不出来的事，可如今这城里寻来寻去，竟都没有丝毫消息。”
“姜禄又不曾出城，如今活不见死不见尸，怕是被押在哪个私赌的场子也未可知。”
芫娘愣了愣：“押在私赌场子？”
大家纷纷道：“不错，那些私赌场子里赚的钱多，却也是手狠心黑的，不把榨
吃尽绝不可能放出来。”
“如今自然是胡三爷最清楚香海的场子，只怕胡三爷儿自个儿就坐的是这把
椅，可他一贯谨慎，他来远萝楼这么久，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场子在哪。”
红芍轻笑：“芫娘你放心，如今翠翠的事也了了，我们正好有更多时间
力去帮你打听玉环的下落。”
“就算那个什么陆巡是顺天城的又有什么了不起？这顺天城我们也定能送你去。”
第9章
芫娘提着灯走回小院的时候，陆怀熠正若有所思地坐在抱厦下的圈椅上。
她垂了垂眸子，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陆怀熠这个，虽不能说是恶贯满盈，但称得上是好事的，他是真真没做过几件的。若是搁在往常，瞧见陆怀熠吃瘪，芫娘早就偷偷笑出声来了。
可今分明眼见得陆怀熠在陆巡跟前哑无言，芫娘却觉得自己半点也没有那占了上风的愉悦。
天色已经暗了，院子里的羊角灯早已经暗淡，衬着陆怀熠的半张脸都隐进了被山根挡住的
影之中。
这活脱脱一幅“灯下落寞”，竟无端勾起几分注目。
直等得芫娘手里那灯笼，不知被哪来的风吹得晃了晃，她才后知后觉回过。
完蛋，她又犯了心软的老毛病。
芫娘撇撇嘴搁下灯笼，随即朝着陆怀熠瞟上两眼，过来似得劝道：“夜里的风大，别在这坐着吃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