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早早因病过世,缺席了我的大半童年,还有往后全部的生活。「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陆钧行皱起眉,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不会显得太不近
。
“所以‘父亲’与‘父’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个留存在世俗认知里的概念。
母亲,也就是孔素臻,早些时候还常常会指着照片,跟陆钧行说,这是你的爸爸哦。
五六岁的陆钧行,确实对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抱有额外的好心。
他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安静的听着母亲讲,从前与父亲相处的往事。
陆钧行不由得发出感叹:“好可惜啊,爸爸听起来是个很好的,为什么我不能认识他呢。”
很快,幼年的陆钧行便及时禁了声,因为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下一秒,孔素臻的失控,难以自拔地陷
了悲伤之中。
陆钧行也很难过,他难过自己其实没办法真正理解母亲的悲伤。
后来,陆钧行便很少听孔素臻主动提起有关于父亲的事了。
从陆钧行记事以来,他就一直跟着母亲住在外婆家。
那段时间,孔素臻做过快餐店的服务员、超市的收银员、幼儿园的阿姨。
她每个月拿着三千多块钱的工资,打细算地维系起母子两个
的生活。龙腾小说 ltxsba @ gmail.com
陆钧行也曾经难逃男孩顽皮的天,跑出去跟朋友玩不说,有时一玩就忘了时间,让本就忙碌了一天的孔素臻晚上还要枯坐在客厅里担惊受怕。
明明孩童的记忆是最容易丢失的,但陆钧行把这些琐碎的事都牢牢地记着。
他也记得自己的一切转变,都发生在一个周六。
母亲特意打扮过一番自己,穿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艳丽衣裳,被一众簇拥在客厅中央。
陆钧行午觉醒来,推开房间门,他看到这一幕,本能地喊了声:“妈妈。”
而这一声叫喊,却同时引来了母亲与外公的目光。
也是在那一瞬间,陆钧行发现了母亲望向自己的踌躇不安,以及外公眼底无端的恼怒。
外婆走过来把陆钧行哄回了房间,还在锁门之前告诉他,不要在里面发出太大的声音,一会儿有客要来。
陆钧行不明白为什么有客来还要把自己特地锁起来,但他不想再惹长辈生气,还是乖乖地点了点
,说自己知道了。
“那天是一场相亲。”
陆钧行鼻一酸,
吸一
气,再开
时,声音已经染上了微小的哭腔。
“外公外婆看妈妈一个照顾我太辛苦了,就想让她再找个
结婚,说只要嫁了
,之后一切都轻松了。”
现在想起来,母子连心的说法也并非空来风。
当时明明什么都不懂的陆钧行,却也平白无故地在房间里独自慌张了好久。
直到母亲打开了他的房间门。
“她哭着一把抱住了我,然后断断续续的跟我说对不起。”
陆钧行抬手去抹自己两颊的湿润,吞下哭声,却还是不受控地变了音调。
“她说,阿行,对不起。”
“但是妈妈真的不想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结婚。”
“林老师,你能想象吗,”陆钧行的声音很轻,他从来没跟任何说过这些,再也难以抑制
绪汹涌而下,“妈妈她居然在因为这件事
跟我道歉。”
林云笙没有说话,他坐到了陆钧行的身边,五指轻巧地塞进小孩掌心,错着指节,缓缓地扣上了。
漱漱砸落的体在林云笙的手指上淌开,陆钧行抬手去抹,像是不愿意让眼泪沾到身边
,可他却又不肯把两只
缠的手松开。
“外公跟妈妈说,只要她嫁了,我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
我的爸爸,过上更好的生活。”
母亲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却又像一个正在等待被置换的商品。
七岁的陆钧行被自己心底的比喻吓了一大跳。
他抱着孔素臻突然开始嚎啕大哭,翻来覆去地说着“不要妈妈对不起”。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契机,让陆钧行莫名地认识到了母亲作为一个大的脆弱易折。
他后来主动学着洗衣做饭,帮母亲承担家务,不然她晚上又要在家里忙到很迟才能去睡觉。
在孔素臻的叮嘱下,陆钧行愈发认真地对待起自己的学业。
他还从老师那里听来了“正向反馈”。
于是在每天母亲下班回到家时,陆钧行都会放下手里的笔,跑到门抱住她,说妈妈辛苦了,再问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心烦事,有的话千万不能憋在心里。
等再大一点,陆钧行学会听方言了,他从在饭桌上的议论声中得知,外公和外婆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自己。
他像个冠了别姓氏的拖油瓶,让母亲没办法嫁到更好的
家去。
他们甚至动过想要把自己过继给舅舅的念,但是被母亲拒绝了。
后来,在某个暑假,陆钧行差阳错地被一个地下导演,用两千块钱半骗半哄地拉去拍完了一部电影。
他没想过这部影片会冲进戛纳的决赛圈,让他成为了迄今为止年纪最小的预备影帝。
陆钧行只是在拿到钱的下午,飞奔进商场,把里面的服装店逛了个遍,最终花了一千七多块钱,买下一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