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里面依旧是当日的原样。桌案上的酒杯是翻倒的,但是里面的酒查出来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既然已经明了是毒针所为,元蘅的目光便也没有在酒杯上多作停留。
那日的窗子是开着的,今日已经被合上了。
元蘅忽然快步走了过去,将窗子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果不其然,这里已经被人清扫干净了,半片灰都没有残留。
这里本就是无人顾及的角落,平素打扫得再勤快,也不会像如今一般洁净无尘。
有人下手,有人善后。
这些人便在刑部和锦衣卫的人中。
好不讽刺,来查案的人便是做下这桩案子的人。此时她更加笃定自己要找到孟聿的想法。可这人若是不再回启都了呢?从他向皇帝撒下回乡看望母亲的谎时,他还打算再回来么?
元蘅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多宝格,上面放置的玉器晃了两下,她忙伸手去扶,却听见了人的呼吸。
还有旁人在么……
多宝格旁的木施上,悬着一件暗青色衣袍,几乎将里面都遮了个严实。
元蘅不知道是谁,谨慎起见便悄然握了桌案上的一块砚台。这砚台四四方方,边角处很是尖利,用来防身已经足够了。
元蘅假意推开门走了出去,实则便在门口没有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架木施。
里面那人也谨慎,并未直接出来,而是欲侧身从缝隙中往外看。
元蘅竟从缝隙中瞧见了发钗珠翠。
是女子。
“出来。”
元蘅背靠着木门,色淡淡地看向她。
里面之人似乎受了惊,犹豫许久,明白自己已经藏不下去了,便走了出来。
看清她的容貌,元蘅怔了一下,紧握着砚台的手还是松了。
“公主?”
是明锦。
明锦的面色已经可以称得上苍白了。若是仔细看,甚至能看出她的指节还因为过度的紧张而轻微地颤抖着。
元蘅见她身上穿得单薄,便将自己肩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给了她,还关切地问:“公主既然在此,为何要避着下官?”
明锦没想到元蘅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她为何在此,而是为何会避着她。
她轻舒了一口气,终于似如释重负一般,将元蘅裹在她身上的披风拢紧了,哑声道:“我……”
见她犹疑不肯答,元蘅也不逼问,只道:“受了凉?公主的面色看着不好。正好,徐舒在外面,可以让他带您回宫,我去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