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往里走,却被风扶起的红绸挡了眼。
转眸看去,侧墙飘出几缕朱红,卿蔷迈步朝后院走,被藏起的愿景慢慢显露,梅树上挂满祈福丝带,风吹缎动,是极致的惊艳,地上散落纯白的花瓣铺起长毯,反差更盛。
她朝前走了几步,红绸通般的环绕在她周围,有几条牵起了她的乌发,亲昵蹭着。
卿蔷站在原地,吸了
气,心中悸动不能平息。
过了许久,落花林中的美景才再次动起来,她细手轻抬,撩上红绸一尾,去探其上的字——
“惟愿卿卿常安,此生再不遇灾、再无忧烦。”
她捻动绸尾,枝微动,红绸系得更紧了些,像惊动了她,她放开,那条很快便随风起了,卿蔷又犹豫着,去看了下一条。
“愿卿蔷此生所求,让我皆知,助她皆得。”
一句话就能看出,江今赴这有多傲。
他并不信佛,只为心中妄念去求去拜,却又不肯放下心付,连她所求都不愿寄予虚缈佛,只愿可知、可亲自去为她实现。
卿蔷恍惚,踉跄后退了两步,花瓣在地上跳动,红绸于半空附和,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那满树似千万条的红绸,好像全是这两句话——
一句祝她生平,一句圆她私欲。
“......江今赴,”卿蔷轻轻念着他名字,翻来覆去,鼻间酸涩,她指尖点了点枝,扰得一树红绸摇曳,“江今赴......我要不起。”
要不起你的。
她到现在才终于明白,自己妄想踩断他那身傲骨有多可笑。
她又不是,七六欲一个不差,作壁上观都是说给别
听的,计谋随
便来,她那点儿算计,被每次与他
锋时漏一拍的心跳打击死。
卿蔷在早上刚知道江今赴离开时,心脏就一直悬着,她忽视又忽视,踏进这寺庙后就跟被抛来抛去似的,扪心自问,哪一动都和江今赴脱不开关系。
再这么算下去,会遭报应的吧。
卿蔷走进主殿,清冽檀香一瞬拥了上来,她有些犯晕。
殿内陈列简单,矮桌上的宣纸被砚台压住一角,卿蔷先是双手合十拜了拜金漆佛像,才慢步朝侧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