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免一动,她还没见过他亲迎的样子呢。
怀芸与她心意相通,看出她在想什么,笑道:“去罢,不用陪着我了,我这里还有很多事呢。”
她的妆容还未完全弄完,发髻也要梳
嬷嬷来梳,一切弄好后,还要去奉天殿拜辞帝后,但皇后在病中,并未出席,由田贵妃代替。
沈葭确实没必要全程陪着,便心安理得地和小丫
们跑去看新郎官了。
凡公主出降,驸马都在东华门亲迎,她们偷偷溜上城楼,早已挤了一堆宫
在那儿偷看,彼此间窃窃私语,其中就包括辛夷和杜若。
两
回
看见沈葭,赶紧将她招呼过来。
姑娘们一起躲在汉白玉栏杆后,打量城楼下的亲迎队伍,只见一列喜气洋洋的迎亲仪仗列在广场上,虎豹营的军士们各自手捧礼物,地上还有一对束着翅膀的白雁。
为首的陆羡骑坐在一匹枣红马上,一身大红喜服,
戴乌纱帽,胸前缠着红花,腰背挺拔,看上去确实比平时俊百倍不止。
怀钰骑白马陪在他身侧,穿着一袭
蓝锦袍,依稀可见织金暗纹绣着的团龙,金冠束发,上面缀着一颗小拇指粗的明珠,眉眼风流,带着少年锐气。
他俩一个英姿勃发,一个俊美无俦,一时竟很难说清谁更好看一些。
宫
们有的认为太子爷更俊,有的认为驸马英朗,双方各执一词,争得脸红脖子粗,其中数杜若争得最大声。
不管身后争论得如何,沈葭始终看向楼下,那个骑在白马上的
。
兴许是有所感应,怀钰也抬
望来,那么巧,恰好是她的方向,二
的目光在半空
汇,然后,一起扬起笑容。
这一刻,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沈葭终于明白了怀芸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和怀钰总能一眼在
群中找到彼此,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第章 废后
将军府悬灯结彩, 布置得喜气洋洋,拜过堂之后,喜宴开席,在前来送亲的命
中, 沈葭的品级最高, 所以被恭请到了上宾席。
席间有不少
来向她敬酒,大部分是她认识的, 昔年那些看不起她的京中贵
们也各自嫁
了, 几大公侯世家互相通婚,大家免不了碰上面, 沈葭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
后还会是皇后, 身份高出她们不止一截, 就算心中再不
愿,这些
也不得不向她行礼。
换做以前, 沈葭一定会趾高气扬,说不定还要狠狠嘲笑她们一番,但如今她只是付之一笑。
约坐了半盏茶工夫,她起身告辞,众
急忙起身恭送, 沈葭让她们止步,带着辛夷和杜若走出园子,兴味索然地说:“我们去找怀钰罢, 想回去了。”
辛夷道:“小姐,方才殿下来了一回, 说他有点事要办,等忙完了再来接咱们。”
“有事?”沈葭狐疑转
, “什么事?”
“殿下没说。”
沈葭皱着眉,心底有些不安,她和怀钰之间一向没有秘密,这是他
一次瞒着她。
杜若突然道:“我方才听见一些话。”
沈葭和辛夷都向她望来。
“什么话?”
杜若欲言又止,她素来经大条,有什么说什么,从没这么纠结过,惹得两
越发好,等了好半天,才听杜若压低声音说:“她们说,圣上好像要废后了。”
“废后?!”
沈葭和辛夷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
大内,坤宁宫。
“谢皇后娘娘愿意赐见。”
怀钰站在殿中,稍一欠身,行了个礼。
上官皇后坐在铺着毡毯的凤座上,身后是绣着百鸟朝凤的大
屏,她不知是真病假病,但面容确实憔悴了些,冷冷地打量着怀钰,唇边扯起一丝讥笑:“太子殿下,本宫担不起你的大礼,你来坤宁宫做什么?”
怀钰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淡淡道:“我来,是为了告诉皇后娘娘一件事,您有什么伎俩,冲着我来,我保证不说一个字,但沈葭是我的命,您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就别怪我跟您拼命了。”
上官皇后一笑,抚了抚鬓发,道:“本宫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你的太子妃自己跑出去,被贼
拐了,关本宫什么事?”
怀钰也笑:“听不懂不打紧,圣上听得懂就成。皇后娘娘,听说您的侄儿上官熠已经失踪一年之久,似乎和我的太子妃一样,也是去年五月十二失踪的?真巧,你说是不是?”
皇后的
逐渐变得僵硬,他笑得高
莫测:“还有更巧的呢,我离京在外一年,途中遭到一支刺客队伍的追杀,他们的首领讲一
鸟语,带东瀛
音,而据太子妃说,当初绑架她的贼
,也是东瀛
。真怪,中原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倭寇?我记得您的父亲武清侯,曾经出使过东瀛,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陡然
沉下来,死死盯着皇后道:“不要以为那些刺客都死光了,我就没证据,只要细思的话,处处都是证据!何况,就算我找不到证据,你猜皇叔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上官皇后面色惨白,再也支撑不下去,颓然倒在坐榻上。
毫无疑问,延和帝会选择相信怀钰。
她与皇帝多年夫妻,
知这个枕边
有多么凉薄多疑,在这世上,他真正信任的
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侄儿,另一个就是怀瑾的旧部陆诚,不然也不会在当初离京亲征之前,还特意将她的父亲打发去了朝鲜。
这段时
以来,上官家的子弟多数被打压,门生故吏得不到重用,怀芸从小就养到她膝下,她是怀芸名义上的嫡母,可怀芸出嫁,圣上竟然不让她出面,反而让田贵妃代替她,这很明显是在一步步清算上官氏势力,恐怕下一步就是褫夺爵位,废去她的后位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后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可她还是恨!好恨!
她呵呵疯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看着怀钰,终于撕下那张温和的面具,眼中透出刻骨的恨意。
“你很得意是吗?英儿才是他的儿子!才是这大晋名正言顺的太子!你害死荣儿还不够,还要来害我的英儿!好啊,我们母子俩等着你的报复!鸩酒还是白绫?只要你不怕背上弑亲罪名,尽管使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