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没说?话, 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定定看着赵时月。
随着年纪越长越大,赵溪也更长开?了些?,看见?她恍惚有种看见?苏瑜的错觉。
明?明?自己才是长辈,在这样的目光下, 赵时月有种难堪被揭露的无所遁形感。
她垂下眼?,将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使劲拉了拉,不想让自己在侄女眼?中的形象过?于狼狈。
但这其实已?经是赵时月拥有的最?好的一套衣服了。
之?前的那些?, 她都?很有骨气的留在家里,一套也没带走。当时她坚信, 陈竞会对她好,只?要她要,陈竞就会买。
但事实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陈竞会买, 更多的是给他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考虑到每周赵时月会回赵家,衣服穿的太破旧不好,连身上的这套衣服也不会给她买。
赵时月捧着衣服, 被那女人恶狠狠的一瞪, 当时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但这点喜悦, 仿佛一戳就破的泡沫,在赵溪的眼?下,赵时月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狼狈。
“姑姑, 你?确定要跟着那个男人继续过?下去?”
赵溪大为不解,明?明?姑姑也是给娇养长大的, 怎么?会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以前赵溪最?喜欢参观妈妈和姑姑的衣柜,看着柜子里各式各样的衣服, 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拥有。
可姑姑现在为了一个男人,衣服不要了,亮晶晶首饰也不要了,还要忍受那个男人领着女人、孩子住在她的房子里......
赵溪有种说?不上来的荒谬感。
虽然她才上小学,该懂的也早就懂了好吗?
赵时月不吭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已?经付出了百分百,一旦没有得到回应就仿佛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而且是她自己要跟陈竞在一起的,为了他和家里人站在对立面,当时有多决绝,现在就有多懊悔。
但她不能说?不继续下去了,这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她之?前的全部努力都?是在无理取闹。
赵时月自己把自己架在了一个高台上,想下来,瞧不见?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