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说。教那些个小子,他们将来出人头地了,若还能记得我、叫我一声先生,我面上也有光。
“姑娘就不同了,日后左不过是嫁人,就算是嫁进高门大户,我堂堂七尺男儿,说自己早年当过一妇道人家的老师,算怎么回事儿?”
屋里传来研墨之声。
贾先生道:“不过反正是小姑娘家家,我也教得随意些便是了。”
*
这日,温解语回到屋中,只见女儿蜷成小小一团,安静地缩在角落里。
“秋儿?”
她诧异地走过去。
“你怎么躲在这儿?大家正四处找你。”
待温解语靠近,谢知秋竟忽然跑向她,一下子抱住她的大腿,将小脸贴在她身上。
温解语微诧。
这个女儿一向不太撒娇,虽不至于连她这个母亲都不亲近,但平常绝没有这么粘人。
许是母亲的直觉,温解语感到女儿今日似乎有些难过,只是知秋好像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不像寻常孩子会恣意哭闹。
“怎么了?”
温解语不由放柔了自己的语调,声音轻了五分,抬手缓慢地抚摸女儿的软发。
“娘。”
谢知秋轻声道。
“我与男孩,有什么不同?”
温解语一愣,旋即浅笑着将她的长发顺直,道:“唔,我想想……男孩的性别和你父亲一样,而你和我一样,你更像我。”
谢知秋抬头凝望母亲的面颊。
她的母亲如同一道月光,宁静而美丽,柔和地守护着她。
谢知秋道:“我喜欢像母亲。”
温解语微笑。
她坐下来,用宽大的袖子拢住娇小的女儿,让女儿伏在她膝头上。
只是谢知秋仍然愁眉未展。
半晌,她又问道:“母亲,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生的若不是我,而是个男孩就好了?”
温解语一愣。
她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然后,她仍旧温和道:“不会,怎么会?若没有你,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呢?”
听到这话,谢知秋似乎放心不少,呼吸和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