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一边据理力争:“大理寺,刑部,哪个不行?”东厂会管这种事才比较怪吧?
连亭更想发笑了。
因为不管对方是想借由王氏兄妹来做年娘子的文章,还是对方就是王氏兄妹敢背叛年娘子的底牌,这是漏了狐狸尾来捞
,都让连亭更加确定了他顺着这条杆子往上爬的决定是对的。他和闻来翡的想法一样,要把属于絮果的东西都拿回来!
小皇帝和杨太后在上面听着,只觉得愧疚极了,贤安大长公主已经把什么都和他们说了。他们觉得连亭会管这个事,完全就是在替皇家处理家族内部事务。
偏偏他们还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要照顾淑安长公主的绪。
虽然淑安现在因为儿“丢”了,重心都在于找
儿,但也不代表着她这个恋
脑就完全不在乎丈夫了。小皇帝甚至一度差点就听了阿弟闻兰因的“谗言”,下旨给秦驸马改名叫秦招子。不过……因为有淑安长公主在,那就只能是想打老鼠又怕砸了玉瓶。
小皇帝在龙椅上急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给连亭解围,连亭却一点没慌,只恨不能跳出来更多的,好给他寻找突
。
可惜,不等几个回合下来,就又有了其他事转移朝堂矛盾,连大没能如愿。
有再次上奏,希望杨太后能够开始考虑陛下的大婚
选。
是的,这些朝臣的脑回路就是这么自相矛盾。面对年仅十三岁的小皇帝,他们一边坚持认为他的年龄太小,不足以亲政,一边又觉得陛下已经大到足以选后议婚。
——你们这些不要太荒谬啊。不苦大师锐评。
连亭在第一次听说有朝臣建议太后此事时,只觉得好笑,没想到他们却一次比一次认真,如今已经俨然能搬到台面上来讨论了。连准皇后的选都有了好几个,大臣们各自战队的态势也非常明显。
虽然按照老闻家的祖训,为防止外戚政,皇后肯定要从民间采选,不能出自五品以上的官员之家,但上有规定下有对策嘛。
好比,杨首辅老妻娘家的冯氏子。
冯氏是个很特别的家族,祖上也曾经阔过,绵延了几辈后男丁一代不如一代,后来一度衰落到已经被从雍畿的权贵圈除名了,但最近的这些年又另辟蹊径、依靠裙带关系重新活跃了起来。其中,他们最杰出的两次联姻“押宝”,一个嫁给了杨首辅,另外一个嫁给了廉。
前者保了冯家近二十年的荣耀,后者……
虽然冯家也很希望如今已经调任刑部侍郎,同时暂代刑部尚书的廉,能够尽快去掉这个“代”字,好出阁
相,以备杨首辅哪
致仕了还能继续有
照拂于他们,延续荣耀。
但即便廉真的有朝一
能接替杨尽忠成为首辅,冯家其实也是不满足的,他们的贪婪与胃
被一
喂大,也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被
吹捧撺掇的,竟滋生出了试图让家中的
儿们出个皇后的妄想。
冯家的男丁虽然也有朝的,但都不是正经科举出身,走的是官学的国子监名额,他们没有一个
的品级超过五品。那么从规定上来说,父母双全的冯氏
就有资格进宫待选。
在冯家看来,杨首辅不可能不帮他们,而只要杨首辅发话了,冯氏当皇后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但这其实是冯家擅自决定的,他们以势压,让杨党内部的小官在朝上公然对十三岁的小皇帝提起了婚事。杨尽忠是真的不知
。
可其他本就有小心思的朝臣可不管这个,他们看了看在帘子后面越坐越稳的杨太后,心想着不能所有的好事都让你们杨家占尽吧?于是,他们也开始有样学样,从姻亲、远亲、学生弟子的家中挑挑选选,只要看见个合适的就开始上书。
哪怕最后不能为后,当个妃子也行啊。天子的少年夫妻,多大的福气。
小皇帝面对龙椅下的群臣,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唐僧,还没开始西行,就已经被各方妖魔鬼怪给惦记上了。
连亭正要开,他斜后方的詹韭菜詹大
就一步迈出队伍,开始
了。这位詹大
在官场起起伏伏的原因之一,大概也有他是个敌我不分的
子的因素。他应该算是清流派,只不过他一般都是对事不对
,只要是不平事,他都要说两句。
在别看来,就是典型的“你的谏言我喜欢,你的家门记得关”。
面对群臣着小皇帝大婚这事,在詹大
看来就挺经病的。不管推荐的
里有没有清流一派,他都选择了直接开怼:“敢问各位大
是几岁成的婚?家中儿子、
儿又都是几岁?十三岁知道什么叫夫妻吗?”
连亭生怕他下一句是,这么着急,是要赶着投下辈子的胎吗?
当然,詹大还是要命的,他没有这么说,只是转而点对点的开始输出:
“您说这姑娘秀外慧中,持家有道。但年芳十一?学的外舍都没读明白呢吧,持的哪门子家?”
“什么?您这个上书的娘子国色天香,已经及笄。她既然不是您家亲戚,您又是从哪里见过的闺阁小姐的模样?如果您没有见过就说了这样的话,是有意欺骗陛下吗?”
“还有您,什么叫孩子的父亲不错,孩子长大后就肯定不错?敢问令尊官居几品啊,可有朝?如果他都
不了,您是怎么
的?这饼让您画的,不行去千步廊出摊吧,估计辅兴坊的胡麻饼都没您画的香。”
一连串就像是连弩箭矢的话,准扎中了每一个朝臣的玻璃心。
……
下朝后,连大就马不停蹄的进了后宫请安,给小皇帝和太后分析了一波催婚背后所代表的利益链博弈。好不容易讲完了,刚从宫里出来,还没有来得及去东厂的衙署,就先接到了外舍夫子请家长的消息。
是的,九岁的连絮果小朋友,迎来了生中第一次请家长。
连亭当时一身上朝的绯红色常服,一听这事也顾不上问为什么了,直接就翻身上马,前往了东城的国子学外舍。
不管儿子是因为什么被请家长,连亭都挺着急的,因为他怕絮果吃亏。如果是絮果自己犯的错,连亭怕他被夫子训得太重;而如果是别和絮果打架了,他又怕絮果受伤。思来想去,连大
还是三观很不正的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絮果把别
给打了。
对方要钱赔钱,要道歉他就摁着絮果给家道歉,只要他儿子别受伤就行。
但偏偏……
最糟糕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连亭赶到时,就看到絮果脑袋上绑着纱布,一个慌
无助地坐在木椅上,垂着小小的脑袋,双手不安的攥着袍角,就像是被风雨压弯了的小苗,看上去可怜极了。
当然,这个仅限于亲爹的滤镜视角。
事实上,絮果并不是一个。他怎么可能是一个
呢?闻兰因肯定在他的旁边啊,他俩的书童也在,还有外舍的大夫。除了这些围着絮果转的
,房间里还有很多其他
,
哄哄的,场面不比菜市场好多少。
杜直讲是劝了这个劝那个,屋子里已经来了好几方的家长,看上去都气的不轻。
连亭是最后到的,也是最不好惹的,当他带着、沉着脸出现在大门
时,所有
都不由倒吸了一
凉气,甚至闭了嘴。生怕东厂的刀下一刻就要夹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