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辞佯作烦闷为难状,星眸微转,道:“不过,‘帝君’若非虎落平阳,钧别想报此仇,怕是也难了。01bz.cc”
他看到卓清潭一直在轻柔额际,于是走到床榻边,掀起衣摆坐在床沿外侧,蹙眉看向她。
“头还是很痛?”
卓清潭微微张开眼睑,掀起长长的睫羽透过眼帘的波光含笑看他。
“只是些微不适,并没什么大碍。”
谢予辞不放心的再次伸出二指,注入一缕微弱的力,然后静置于卓清潭的额间,细细感应她的元。
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三次用自己的力,施法探测她的身体状况了。
只是片刻后,他却还是一无所获,只能蹙着眉心收回那缕释放的力。
然后沉声问:“你当真只是气血不足、头晕之症?再无其他症状吗?”
卓清潭笑着点了点头。
“真的不能再真了。”
她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补充一句道:“兴许是近日灵力有些使用过度。毕竟先前几个月,我的灵脉都被帝尊施法封印,灵力停滞不前、淤堵流通了许久。
也可能是灵力骤然在灵脉中重新运转起来,因此有些闭塞,对气血脉络有些微的影响吧。”
谢予辞听闻后嗤笑了一声,色不屑的道:“提起这事我就有气,太阳烛照可真的是......”
......他本想说一句“可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却正好对上了卓清潭轻挑眉梢带笑看着他的目光。
想到卓清潭过去便十分尊重这位九重天的帝尊,近来她又深觉因为自己昔年之故,才连累太阳烛照元遭遇大创,不得不闭关近万年,所以心中始终有愧。
于是,谢予辞便当是卖给卓清潭一个面子,并没有将后面那句话原原本本说出来。
不过他确实不太看得上太阳烛照。
......当然,圣帝尊想来也格外看不上他就是了。
在“相看两厌”这件事上,谢予辞和太阳烛照这一对天地间一阴一阳的“宿敌”,倒是数万年如一日的意见统一。
卓清潭何其蕙质兰心,怎么可能不知道谢予辞心理在想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
“你啊,每每和帝尊碰面,都要闹得如同乌眼鸡一般,也不知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宿怨。”
谢予辞当即皱起了。
“这话你可要问问太阳烛照了,他这人也是十分莫名其妙。打从他第一次见到我,便横眉冷对,好似谢某屠戮了他父母亲族一般,简直是不知所谓。”
卓清潭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我与帝尊皆是混沌初开两仪力所化,何来的父母亲族?你啊,总是口无遮拦,帝尊才屡屡看你不惯。”
谢予辞冷哼了一声,轻轻抬起下巴,十分倨傲的道:
“谁用他看得惯了?谢某还看不上他呢。要我说,他妄为生负格的上,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大本事。”
卓清潭还没有什么,他却又忽而蹙眉道:“......喂,你这般看着我作甚?该不会是又要拉偏架吧?你这人,怎么可以如此‘帮亲不帮理’呢?”
卓清潭闻言不禁失笑。
她摇了摇头,叹气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何时帮亲不帮理了?再者说,若是当真论起亲疏远近来,那我也是与你更——”
说到此处,卓清潭的话头蓦然怔住。
那句话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便险些被她冲口而出。
谢予辞先是一怔,旋即霍然收起脸上嬉笑的色,目光灼灼,如电般停驻在她莹白如玉的脸上。
他像是怕惊扰到卓清潭一般,语气极温柔极小心的轻轻问:
“......若是当真论起亲疏远近,你也是与我更......什么?”
一室寂静,也不知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卓清潭忽而偏头笑了。
她轻轻抬起那双水墨写意山水画般的眉目,看向近在咫尺之人。
然后,她格外认真的补全了先前那句话:
“若是当真论起亲疏远近来,那我也是与你......更亲近。”
第234章 并非血亲
自从卓清潭说出那句话以后,尽管谢予辞还想佯装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模样,但他眼底那几乎快要肆意飞扬出来的快乐和笑意,根本拦也拦不住。
其实,卓清潭本是极其古板正直的性子,这种话由她口中说来,她还很有些难为情。
但是在看到谢予辞居然因为她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便能如此开怀快意,卓清潭的眉眼也不禁染上了一抹轻柔的笑意。
“高兴了?”
她含笑问。
谢予辞状若无意的清了清嗓子,佯作不甚在意的语气道:“也,也就那样吧。”
他想了想,给自己找补了一句道:“其实谢某早便料到了。”
这回,倒是轮到卓清潭诧异了。
她有些不解的试探性问:“你早便料到了什么?”
谢予辞咳了一声,然后淡淡道:“自然是早就料到了跟太阳烛照相比,谢某当然更加人见人爱了。试问谁会喜欢那么一个终日端着自己的假正经?
你看,即便是如你这般为人厚道的同胞姊妹,昔年亦是替他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兢兢业业了数万年,不也同样与他亲近不起来吗?”
卓清潭听到这话,不知为何脸上的笑容忽而缓缓收敛了几分。
谢予辞一直默默观察她的态,此时见她色不对,连忙下意识道:“......喂,你一向最大度了,怎么还生气了?我就随便说说,开个玩笑而已。”
卓清潭勉强勾起一侧嘴角,然后轻叹了口气。
“我并未生气,只是......只是忽然觉得你说的话,其实也有几分在理。”
谢予辞傻了。
“......啊?什么意思?”
他脸上色颇为古怪。
难道经过他数万年如一日的“挑拨离间”,卓清潭终于发现太阳烛照这个兄长其实并不怎么样了?
卓清潭盯着自己手指上那枚端虚宫掌宫信物,她无意识的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指环“潮沁”,然后低声喃喃着道:
“......说来怪,明明我与帝尊自诞生之初,便并立为天地两仪至臻圣。可是那么多年来,我心中却始终与他......亲近不起来。
哪怕是近来得知他当年为了救下我的性命,付出那般巨大的代价,心中对帝尊亦是愧疚敬爱有余,却亲近孺慕不足。”
谢予辞挑了挑眉,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啊?
他还以为怎么了呢,这有什么好怪的?
谢予辞耸了耸肩,不甚在意的道:“嗐,这也没有什么稀的,即便是凡间的凡人们,一家人中尚且有性情不甚相投之人。
更何况你们兄妹之间本就性情迥异,即便是嫡亲的同胞兄妹,亲缘也讲究一个缘法深浅不是?”
卓清潭却轻轻松开了指尖把玩的指环“潮沁”。
她抬起头来定定看了他一眼,蹙眉不解道:“是谁告诉你,我与帝尊二人是嫡亲的同胞兄妹的?”
谢予辞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