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问过一次后，赶紧往屋里钻，将行李箱也一并拖进来关上门，这才道：“那我就进来了哟。『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季听靠着门板站了一会儿，等激烈的心跳渐渐平缓，开始打量四周。
这层楼不全在地下，有面墙的上半部分安着玻璃，可以看见地表。那些炮弹火光从玻璃窗透进来，时不时照亮屋中央的沙发和周围一圈高柜。
炮火声被墙壁阻挡，听上去沉闷且遥远，密闭的空间让季听多少有了一些安全感。
他蹲在地上，将手腕放到嘴边，对着电话手表一遍遍耐心地喊：“妈妈，妈妈……我是季听，妈妈……”
因为恐惧和焦虑，他声音越来越急促，音量也越来越大，不停去按电话的通话键，按得咔咔作响。
——直到屋内突然响起另一个
的声音。
“你他妈再出声就给我滚出去。”
季听没想到这屋子里有，吓了一跳。他蹲着没动，只转动眼珠，目光落在那座背对大门的长沙发上。
“你说的是我吗？”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像只受惊的小猫。
“滚！”
季听不想出去，便抱着一丝希望继续确认，朝那沙发问道：“你说的是我还是别？我觉得你有可能把我当成了别。”
那这次放慢了语速，吐字也很清楚：“就是你，季家的狗崽子。”
这声音有些嘶哑，听上去岁数不大，却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森冷冰寒。季听原本就觉得他声音有些耳熟，现在霍地站起身，满脸惊喜地叫道：“是你啊，狼！”
沙发背后倏地冒出颗
，发
七八糟地堆在发顶，面部处在
暗里看不清，但嘴唇张合时露出了一排白牙，声音也含着怒气。
“狼你妈比，滚！”
季听原本遇到活很惊喜，哪怕是他一直害怕的狼。现在见他凶相毕露，畏惧重新浮上心，倒抽一
凉气后，忙不迭往门走。
但他摸到门把手时，却迟迟没有打开。他想到地面上正在发生的一切，进退两难，抽抽搭搭地小声哭了起来。
季听一边哭一边转去看，见狼已经缩回沙发里，便没有打开门，就这样僵持着。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狼还是没有继续赶他，他便小心且缓慢地坐在行李箱上，哭声也变成了断续的呜咽。
只是沙发发出响动时，他就立即把手搭回门把手，装作就要开门的样子。
外面的激战还在继续，从玻璃窗透进来的光线也在跟着变幻。季听正在胡思想，屋内突然被强光映亮，剧烈的
炸声像一道炸雷，震得他耳朵都在嗡嗡响。
哗啦——
玻璃窗碎了一地，冷风呼呼灌
，桌上摆放着的一叠文件纸满屋飘飞。01bz.cc
季听抓掉盖在脸上的一张纸，起身就朝着沙发跑。他虽然害怕这个狼小孩，却下意识地向他寻求庇护。
他绕过沙发，看见狼坐在沙发上，仰盯着
碎的玻璃窗，便冲过去坐在他身旁，贴得紧紧的。
几秒后，屋内强光淡去，炸声也渐渐消失，只有纸张依旧被风卷着，在地面擦出轻微的沙沙声。
“刚才，刚才是有机甲打我们吗？”季听紧张地搂住狼的一条胳膊。
“没，炸弹落在窗外——”季听才听他说了半句，手就被扔掉，也被重重推了一把：“离老子远点，滚出去。”
季听差点摔下地，用手撑住身体后，便挪到了沙发最远端，眼睛盯着碎玻璃窗看。
片刻后，见狼没有注意自己，又悄悄往回挪了一些。
他在心里估算，从这儿到离老子远些的位置，再到大门，到离开屋子，狼还得说上三次滚出去，那他可以耗上不少时间。
正琢磨着，他感觉到沙发轻微回弹，立即转过，看见狼还瞧着窗户，但已经半起身微弓着背，像是随时都可能跳起来。
季听屏息凝地观察着狼，并在他起身冲向墙边柜子时迅速追了上去。
戚灼飞快地钻进墙边高柜，伸手就要关门，但季听也已经探了个脑袋进去，还在继续往里钻。
“滚出去！”戚灼
狠戾，那双隐在额发后的眼睛冒着凶光。怕被外面刚降落的机甲听见，声音压得很低。
季听哀求：“让我进来吧，我要是走了，你一个也会害怕的……”
小孩那张脏污的脸上满是惊恐，戚灼看了眼窗户，看见停在荒野上的黑色机甲正在开舱，知道不能耽搁时间了，便一把将季听扯进柜子，合上了柜门。
这个高柜不大，季听挤在柜壁和戚灼之间，脸紧贴着他的腹部。
他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在鼻子被捂得透不过气后，慢慢调转脑袋，将脸朝向了柜门。
如此一来，耳朵又被捂得严严实实。
“……”
他感觉到狼胸腹震颤，在小声说什么，便慢慢回过露出耳朵。他想问，嘴却被挤得张不开，就用手指挠了挠狼的腰侧。
他感觉到狼猛地颤了下，像是想要原地跳起来，接着就握住他的手，还威胁地捏紧。
季听费力地转露出嘴
，用气音问了句你在说什么，再将转回来，重新露出耳朵。
然后就听见狼咬牙切齿的气音：“我、让、你、别、出、声。”
他想示意狼自己知道了，便用另一只手挠了下狼腰侧。
狼又剧烈地抖了下。
季听眼珠往上，看见狼凑在柜门前，从一条缝隙往外看。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突然绷紧，就连呼吸声也停住。
季听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便将脑袋慢慢挣过去，眼睛也贴在那道缝隙下方。
他看见屋内没有什么异常，满地纸张，靠窗的地面上撒着碎玻璃渣。但那
开的窗户，一条碗粗的漆黑长蛇正慢慢探了进来，在空中蜿蜒前行。
长蛇的尾端在窗外，身体不断延伸，绕沙发转了一圈后，昂起蛇打量着屋内。
接着便朝季听所在的方向探了过来。
蛇离柜门越来越近，停在一尺远的地方，悬浮在空中没动。季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紧紧拽着身旁狼的衣服。
这样近距离看着蛇，他才发现它和画册上的蛇不一样。
它没有嘴，只有一根尖刺，上方还生着一只独眼，更像是一条生了眼睛的长尾。
“长尾”似乎在观察柜门，接着又继续靠近。季听的心脏都快要停跳，身旁的狼慢慢拔出一把匕首，雪亮刀尖对准了柜门。
就在“长尾”快要碰到柜门时，窗外却响起一声空啸鸣，一道拖着蓝色光芒的激光炮从天刺落，击在离这栋楼不远的地方。
“长尾”倏地停住，接着飞快回缩，转瞬就消失在了窗。
第7章
“长尾”离开，两钻出柜子，季听看见狼走向房门，便赶紧去拖自己的行李箱。
哪怕是跟着狼回到地面，他也不愿意再一个了。
戚灼出了屋子后却没有上楼，而是走向对面房间，用不知道哪儿找来的细钢丝掏锁孔。
季听站在他对面，借助走廊昏暗的应急灯光，看见他左手背上有红色的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