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聊,你们聊。”阿洋到底不曾见过如此可亲有礼的贵人,一下放松了警惕,频频颔首。
贺兰泽耐心极好地目送人离开,直到阿洋拐道消失在夜色中,方回首将目光落到谢琼琚的身上。
确切的说,他的目光落在那袭大氅上。
这是七年后,他们第二回 见面。
两回,他都如此准确地寻到她的位置。谢琼琚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巧合。
她的耳畔来回萦绕着两句话。
【你欠我的,我会慢慢要回来的。】
【我们,来日方长。】
头一回见面,她已经确定,他不会杀她。
但是,他总要发泄他的恨和怨。
谢琼琚捏在衣裳上的手有些打颤,顿了顿道,“那位是我工友的未婚夫,给我送伞来了。”
撇清李洋后,她将话抢在前头,“这衣裳,还你。”
“你不是当了吗?”贺兰泽眉眼松动了些,走上来抚过上头油亮皮毛。
“晌午当了。”谢琼琚并不否认,只平静道,“想想、舍不得,便赎回了。想着……”
她顿了顿,扫过大氅上。
捧衣裳的手指曲起半寸,避开贺兰泽抚毛即将碰到的指腹。
“想着如何?”贺兰泽停下手,彼此指尖只隔了一撮极细的皮毛。
夜风一吹,皮毛摇摆,碰过她指背,再压到他指尖,好似另一种触碰。
“想着有一日碰见你,便还给你。”
“是吗?”贺兰泽轻哼了声,半边清隽面庞隐在深浓夜色里,露出一抹极淡的温柔色,“若见不到呢?”
谢琼琚垂下眼睑,忍过背脊阵阵寒凉,从浑噩胀疼的头脑里继续撑起两分清明的算计。
抬眸道,“那便留着,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