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好兄弟许久不曾畅聊,卓旸想,
脆今夜聊个畅快。谁知甫一走近,就见敬亭颐僝僽地说:“她知道了。”
卓旸大惊,“知道了什么,把话说清楚。”
坦白来讲,那刻他把自己与敬亭颐的百般死法都想好了。浮云卿知道了有关这盘局的所有事,比料想的时候早太多,他们完蛋了!
结果仔细一问,嗐,她仅仅知道了官家有意放出的一小部分信息。
他白害怕一场。
敬亭颐失意地提了几坛珍藏许久的烈酒,全然不在意他的
绪。
卓旸十分生气。
“还有心思噇酒?喝醉能解决什么问题?喝得烂醉,我还得搀你进屋,到时吐我一身,我又得去冲澡!”
敬亭颐兀自倒出酒水,一饮而尽。
“她说恨我,不会再原谅我。”
“她说我辜负了她的心意。”
卓旸眼里闪着不可置信。
倘若此事发生在春三月,他不信敬亭颐会如今下这般失魂落魄。知道就知道,反正更大的谎言还没被戳
。卓旸毫不怀疑,若在那时,敬亭颐定是澹然依旧,甚至能挂起真诚的笑,安慰气急败坏的浮云卿。
卓旸坐到敬亭颐对面,舀来一盏酒,“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敬亭颐把卓旸斥责的话当耳旁风,反倒把他这句语气平常的话,听在心里。
“站着说话不腰疼。”敬亭颐说道。
卓旸白他一眼,又不耐烦地“啧”了声。他往前倾身,试图看清敬亭颐失落的色,好畅快地笑他没出息。
月色洒在敬亭颐身遭,把他衬得跟坠落凡尘的谪仙一般。
成也月色,败也月色。
卓旸扒着
好地看,竟瞧见敬亭颐左脸上,落着两道不甚清晰的
掌印。
五个指印压着另外五个指印,这两
掌打得实在。
好兄弟嚜,有时止不住相互嘲笑讥讽的心思。
好兄弟被打得落花流水,满心惆怅,按说该心疼开导他才是。
可卓旸却忍俊不禁,“哎唷,是把她惹急了罢。”
他拍拍敬亭颐的肩,“没事,我也挨过她打。她捶我那劲,你见过。虽然那劲对我来说,只是像被蚂蚁咬了一
。但于她而言,却是已经使出全身力气。等会儿回去睡,拿条热手巾敷会儿,消消肿。”
敬亭颐瞠目结舌,“你好恨我。热敷脸,是想要我的脸肿得比你的脸皮还厚吗?”
卓旸实在捱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说错了,说错了。是拿冰块冷敷……”
憋笑这事嚜,越是憋,越是憋不住。到最后如洪水泄堤,一发不可收拾。
可卓旸到底不是个没脑的。这番玩笑话背后,其实蕴藏着许多即将到来的危机。
遂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敬亭颐心想,按浮云卿这受不了委屈的脾
,接下来,她不想再见到他。可他是她的驸马,俩
低
不见抬
见。所以他想,浮云卿会借机外出游玩,散散心。这次外出,与往常不同。兴许她会离京,到任何一个她曾经想去的州郡。
也许是临安,也许是虢州。甚至荒谬地想,这个地方,甚至可能是遥远的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