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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夜深人静,被经书上的梵文折磨了一天的我,还是会想起那对主仆,自那夜后,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她们,小姝你还好吗,回长安以后有没有再被那黑袍女责骂。
在女孩羞涩娇嗔的回忆画面中,一整天的劳累瞬间烟消云散,比任何佛法都管用许多。
当然偶尔也会浮现黑袍女的面容,她无疑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也是最蛮横霸道的女人,只是那样动人的脸庞,为何会在那一刻现出悲伤。
咚!
「哎呦!」
我痛叫一声捂住头,才发现老和尚手里拿着戒尺,不知何时竟来到了我的面前,环顾四周,宝殿内僧众已走了大半,还没离开的也是捂嘴偷笑,个个都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稍后来我禅房。」老和尚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平日里私下训斥也就罢了,今日当着这么多僧人的面打我,这脸可丢大了,我不服道:「今日佛经翻译整理还未完成,恕弟子难以从命。」
师父身形一顿,面上罕见地现出怒容,凌厉的目光让我立刻为刚才的顶撞后悔起来。
「心不在焉思恍惚,便是对佛经最大的亵渎!」
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我呆立原地,师父的话如当头棒喝将我惊醒,不知不觉间,那夜经历对我的影响竟已如此之深。
结束功课的僧人陆陆续续自我身边走过,没人多看我一眼,是啊,这么个亵渎佛经之人,也会被大家瞧不起呢。
「辩机,你没事吧?」
肩膀被人揽住,我扭头一看,原来是窥基师兄,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愿意来安慰我了。
「我还好,谢师兄关心。」
「说起来那个画册,你觉得怎么样?」
师兄话锋一转突然问起那个春宫画册,这让我一下有点紧张,那夜两位不速之客走后,那画册竟也消失不见,我屋里屋外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师兄这时若是向我索取,却难应对。
「咳咳……嗯……挺好的。」
「噢?不喜欢么,莫非是见到真货啦?」
这一下险些把我噎个半死,狠咳了一通缓过来,忙看向师兄,待辨出他眼中的戏谑之意,才松了口气,师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那暗中窥探之事。
「瞧把你吓得,放心吧,那画册便送你了,就当你替我做那么些功课的报酬吧。」
看着师兄潇洒地转身离去,被他这么一闹,心中烦闷之情消散了许多,不由默默道声感谢。
……
再次站到寺里最深处的这座禅房门前,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此挨训,我心里仍是有些忐忑,什么错都可以认,只有那夜之事绝不可说。
「师父,是我。」
「进来。」
推门进到禅房,内里空间极大,只是家具却少得可怜,仅有一张床榻一只矮柜,以及摆在窗前的书案,显得很是空旷寂寥。
看到师父背身坐在窗前,借着案上油灯照出的方寸光亮,费力地审阅着今日的佛经译文,我不由得生出一种荒谬之感,师父一生受尽苦难,如今功成归来,贵为白马寺的住持,更是享有不经通报便可进宫面圣的特权,为何还要这般节俭朴素。
「我去把其它的灯点亮。」
「不必了。」
沉默还在继续,黑暗的房间里,师父端坐在那唯一的光亮里,就像遍布乌云的夜空中,那颗没被遮住的明星。
又等了许久,师父终于放下手中经卷,小心翼翼地放进经盒,对着经盒双手合十拜了一拜,才开了口。
「你最近讲经情况如何?」
我愣了一下,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借口,此刻全没了用处。
「幸得佛祖护佑,弟子才能弘扬佛法。」
「其实少了很多对吧?」
我心里一惊,确如师父所说,自从那秘主仆不再来后,讲经场数降了大半,收到的布施更是降了七成有余。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师父一连串的诘问,如一波波海浪拍得我手足无措,可是那夜的经历,我死也不会说的。
「那夜在你僧舍听经的贵人,以后不会来了。」
这平淡的一句话,化作一道近在咫尺的闷雷,惊得我背上寒毛一根根竖起,心中有万千疑问,却拧成麻花不知从何问起。
师父怎么会知道那夜的事,若是有人告密那人是谁,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幺儿,毕竟那主仆二人是他领过来的,可他离开得早,并不知道我要在僧舍讲经,除非后面他又回来偷看。
听师父话中语气,似乎早就认识那黑袍女人,而且不但认识,很可能就是师父的阻止,她才不来寺里了,师父一向不去结交权贵,为何会与那个女人有交集。
待我终于理出头绪想要提问时,师父已经拿出新的经卷,今夜的问训结束了,所有的疑惑都只能咽回肚里。
……
自从在师父那里得知那对主仆不会再来,又过了许多日,繁重的翻译课业压得人喘不过气,那夜的旖旎渐渐变作一场遥远的梦,可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之时,一件怪事找上门来。
此时已经是初冬时节,一夜北风呼啸,到了清晨,天空中竟飘起了雪花,没多久便把大地染成白色。
我喜欢下雪,因为每到下雪天,寺里上至住持,下到打杂小僧弥,都要出来扫雪,只有这时原本沉闷的佛寺才终于有了一丝生活气息。
做完早课,我和幺儿两人被分去打扫寺门前的台阶,这可不是什么好干的活,若是手上慢点,这一百多阶扫完怕是中饭都赶不上。
看到幺儿殷勤地忙上忙下,把本该归我扫的台阶也揽过去,想起之前对他的猜疑,不禁有些羞愧。
拿起扫把刚要加入,却见幺儿忽然停下动作,驻足望向远方,顺着看过去,远处大路上驶来一辆高大马车,形制高贵不似凡客。更多小说 LTXSDZ.COM
「师兄,好像是来咱们这的。」
见那马车在台阶前停下,我也觉得怪,雪下了这么大,路上泥泞难行,本不该有香客前来,而且到得这般早,必是连夜赶路,还是远客。
「去看看吧。」
打发了幺儿过去,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扫把,虽是远客,今日寺里却不方便,只能劝客人改日再来。
可没一会儿,幺儿便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边跑边叫道:「师兄!师兄!是找你的……」
「在客人面前怎能这般失态,真是该打。」
待到幺儿来到近前,我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以示惩戒,这孩子虽只比我小两岁,却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喜欢这么一惊一乍。
幺儿捂住头委屈道:「就是找你的嘛,那驾车的说他们是梁国公府上的,要接你去讲经。」
「管他梁国公魏国公的,你自去回绝便罢。」
幺儿讶声道:「师兄不知么,梁国公便是当朝宰相房公啊。」
竟是宰相房玄龄,即便是我这样不屑权贵之人,对他的事迹也颇有耳闻,是个令人敬佩的开朝功臣,这样的大人物若要听经,寺里够得上资格的也只有师父了,怎么会找到我。
忙把扫把塞给幺儿,急步往台阶下走去,师父说过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