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欺我无知?」武媚娘一愣,她方才倒还真没想到此节,起身笑道:「公子缜密的心思,可媚娘如何才能取信于公子?」楚铮无言,对这样一个时日无多的女子,楚铮觉得世上也没什么可以将她完全约束住。
武媚娘想了想,从脖上取下一块玉佩,道:「这是媚娘从小所戴的贴身之物,应该是媚娘家人所留,媚娘此生已无牵挂之物,唯对此仍珍若性命,此佩今后便托付于公子,还望公子能妥善保存,公子若想让媚娘做何事,可将此佩上的『武』字印于绢帛之上,媚娘见了自当无所不从。」武媚娘凄凉一笑,道:「若日后媚娘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子之事,公子可将此玉佩击碎后托人交付于媚娘,媚娘自会自尽于碎玉前。」楚铮接过玉佩,良久才道:「你既费尽千辛万苦,才保住了处子之身,又何必非要到宫廷这污秽之地呢。」武媚娘笑道:「公子送媚娘到宫中,所为不外乎是两人,他们又不谙武功,媚娘轻易便可使他们在恍惚中以为和媚娘已经欢好过了。」说完又嫣然一笑,贴近身来轻声道:「不过公子既然如此怜惜媚娘,若不嫌弃,媚娘处子之身不如由公子来享用吧。」吴安然大声咳嗽一声。
楚铮招架不住,连连后退,暗道,你就是有这份心,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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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么做妥当吗?」吴安然看着楚铮道,「将这样一个女子放到宫内,难道你真的放心得下?」楚铮掀开车厢后帘,正看着渐渐远去了陈县城,闻言答道:「当然不放心,可她就这几年寿命了,再怎么折腾也闹不起多大风浪,何况楚王方三家已成联盟之势,这着棋的用处已不是很大了。」楚铮又对着色萎靡的张伯昌说道:「张执事,你要在武媚娘进宫之前尽快另安排一人到储君宫内,职位高低不论,由他掌管你与武媚娘之间的联系。还有,传命于陆锋,命他一心为储君效命,不得再与青堂中人有任何瓜葛。」前些日子楚铮虽在府内疗伤,但仍惦记着宫内之事。陆锋依楚琳之计,故意与凤鸣宫内一小太监起了冲突,并伪装失手将他刺死后逃回储君宫内。楚琳佯怒,命孙得山特意在储君回宫前半个时辰闯进抓人。
赵庆回来后果然维护陆锋,并大发雷霆,将孙得山逐了出去。楚琳还有些不放心,趁赵庆不在时又命人将陆锋打断一臂,幸被他人所救才捡回一条性命。赵庆顿觉大失颜面,但对楚琳又无可奈何,只好将陆锋调到身边,陆锋聪明伶俐,很快得到了赵庆欢心。
张伯昌方才被楚铮点了穴道扔在门外好几个时辰,他年老体弱,此番真是大伤元气,听到楚铮所言,无力地应了声是。
楚铮看着他,道:「你将青堂之事与武媚娘说了多少?」张伯昌一惊,勉强爬起俯身于地道:「属下有罪,那武媚娘不知鹰堂之事,故属下无可奈何之下只透露了是楚家要安排她进宫,但属下绝未泄露让她进宫所为何事。」楚铮哼了一声,暗想让武媚娘入宫的真正用意连你也不知道,又怎会怕你泄露,但麻烦的是已让武媚娘知道了他是楚府的五公子。不过此事自己也有疏忽之处。
楚铮本意只想让张伯昌为武媚娘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而与她接触则由吴安然负责,可由于他的受伤把这事给耽搁了,不过也怪不了张伯昌,凭他的那点能耐又怎能抵得住武媚娘的媚惑众生,何况今日自己既然去见了这武媚娘,以她的手段,进了宫用不了多久便可攀上高枝,到时要查自已是何方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楚铮无奈道:「张执事请起,当前你需操心之事甚多,此事晢且记下,若再有什么差错,数罪并罚,你这青堂之主也就不用当了。」张伯昌连声道谢,此时心清明之下,他也知道自己所犯之错不小,这般对他极为宽容了。
楚铮想了想道:「事已至此,武媚娘入宫前还是由你负责吧,方才我告诫过她了,不得再用妖功迷惑你,若有再犯,那可就是她自寻死路了。」一旁吴安然冷笑道:「是么,你真的舍得吗?」楚铮有些尴尬,想了想呵呵一笑道:「那也未必。师父应知『君子远离庖厨』,那些君子对吃肉还是喜欢的,但要他们亲自操刀就有些于心不忍了。徒儿也是一样,方才那武媚娘就在我面前,这般女子的确杀了可惜,但若师父现在想要返回陈县取那武媚娘性命,徒儿绝不阻拦。」吴安然盯着楚铮,暗暗猜想他此话是真是假,良久才道:「算了,为师才不愿做此无聊事。免得将来你想念这狐媚女子却又怪罪到为师头上。」楚铮不由得暗叫可惜,方才他所说的确是肺腑之言,出了陈县城门,他就有些后悔留了武媚娘一命,让这样的女子入宫他实在是心里没底,也许当时她受伤时任她自生自灭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才暗示吴安然去杀了武媚娘,却不想为吴安然所拒。楚铮也无法,他毕竟已不是一年前的无赖小儿,而是堂堂的鹰堂堂主,出尔反尔岂不是自打耳光。
吴安然道:「只是那武媚娘到了宫里,恐怕未必能瞒得了那叶先生。」楚铮知道吴安然担心何事,道:「这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若有储君相护,那叶先生也必有所顾忌,何况以她的性子,叶先生若强迫于她,她必会一死相战,不会做那苟且偷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