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但是没有。连来赶路的疲倦,让她在洗漱之后躺到双上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早就亮了。
她才睁开眼睛,就看见床边多了一道身影,自己先是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柳氏。
柳氏手足无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紧张道:“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姜若平复心,将她拉到床边坐下,“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昨天晚上看见你了,可是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没什么印象,还以为是又做梦了。”柳氏抿唇笑,脸颊边出现一个小小的梨涡,轻快道:“原来不是做梦呀。”
“你梦见过我很多次吗?”
“一次……两次……”柳如是认真点点,真的像孩子一样,掰着手指
算起来。算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怎么都数不清,夸张道,“好多好多,已经数不清了。”
这样的举动放在孩子身上只会让觉得童稚可
,放在成年
身上就显得格外违和。
姜若心中酸涩,想问她一些关于她病的问题,又怕自己不知道忌讳反而刺激
,便将这件事
压了下来,准备到时候问问杜夫
。
她忍着心里的难受,陪着柳氏玩了一会儿小孩子家家的游戏,这才起来梳洗装扮,去杜老爷子的院子拜访。
杜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上也有老家身上常见的病痛,一下子消瘦下来成了一把骨
,仿佛风吹吹就能吹走。所以大多数
况,他不再见外
,唯一的兴趣便是种些花花
。他种的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是当成是一个消遣,据说是为了怀念已故的杜老夫
。
姜若去的时候,先是看见满院子的郁郁葱葱,再往里走才看见杜老爷子。他正躺在躺椅上纳凉,枯的手抓着一把农家最寻常的蒲扇扇风。见到她来,他掀开耷拉的眼皮子,咧嘴笑了笑,“丫
,昨晚睡得可还好?”
“很好。”
姜若走过去,就有眼尖的家丁搬上来两张月牙凳。没等开
,柳如是就着急拉着她在杜老爷子身边坐下,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悦,却故作矜持道:“父亲,岁岁很好,今天我们还一起用了饭。”
“那你们都吃了什么?”
“白白的大包子,很香的米粥,还有好多好多……就是很好吃的菜,是绿绿的。”
她说话的时候习惯用手比划,原本防止太热被卷了两道的袖就落下来,姜若见状就动手替她重新卷了上去。
大多数时候都是柳如是在说话,姜若也会问上两句,杜老爷子应两声,画面倒是也和谐。
柳如是说完了一的心
后,就起身要去屋子里找水喝。
趁着她离开的空隙,原本躺着的老爷子也坐了起来,秘秘塞给她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糖块,催促道:“快吃,等会她看见了,也要跟着要。”
吃糖也需要这么秘秘?姜若莫名所以,却还是在杜老爷子催促的目光中将糖吃了下去。
很甜,还带带着一桂花的味道。
杜老爷子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我每只有一颗糖,专程给你留的。”
他就坐在一从芭蕉树下纳凉,芭蕉叶被阳光晒得油亮,像是用撒了金的绿色颜料涂抹上去。影子在清风中摇摇晃晃落了下来,将他们笼罩在其中。
姜若仿佛是被风迷住了眼睛,眼中涩生出些泪意,不自在地撇过
去。她就看见柳氏喝完水后,脚步轻快地由屋内走
到阳光中,说道:“岁岁,我带你去采粽叶啊。”
桂花糖在中一点点化开,
腔里都充斥着那
特殊的甜味。
她在还没有完全化开的桂花糖上舔了一,含糊应声:“好。”
——
很快就到了端午。
姜若在杜家已经呆了三,对杜家的
都熟悉了不少,但是她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和柳氏和杜老爷子在一起。柳氏原本就喜欢她,察觉到她对她没有之前那样排斥之后,每
清晨都守在姜若门
,等着姜若一起出门。
她们会在上午的时候去看望杜老爷子,杜老爷子每都很高兴,笑眯眯地听她们说再
常琐碎不过的事。下午的时候,她们就在园子里剪花或是采粽叶之类的,打发时间。
姜若还抽空找杜夫私下询问关于柳氏的病
,和在扬州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到郎溪之后,也拜访了本地的名医,得到的结论和先前没有多少区别。”这么多年过来,杜夫也不得不想开,“我有时候在想,她治好了回想起从前的事
,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左右她现在这样也好,虽然痴傻了些,可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我们也愿意看见她这样高高兴兴。”
“可是她的身体……”
“有时候就是一种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