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般吓人,甚至偶尔都会笑了。
下人们反应过来,主子早已走远,徒留个背影遥遥相对。
婢女规规矩矩地给阿姝奉茶。
阿姝嗅着空气中清甜茶香,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飞远。她愣愣低下头瞧着杯盏中小小的倒影,初来府上时她曾在温朝书房中饮了杯险些苦掉牙的青茶,过后便再没有闻到过那样的味道了,上回在水榭中品饮的那盅乌梅饮酸甜而口舌生香的滋味尚历历在目呢。
身侧小婢女的声音如娟娟细流,听得人舒心,此刻正娓娓介绍着:“······此茶名为桂花木樨,乃茶中之王,易栽不易活,往常皆是限季采摘上贡,姑娘来得巧······”
她回过,小心地捧着手中的青白瓷茶盏,学着方才他的样子,先是小心翼翼啜了一口,不禁细眉舒展,心满意足,于是便一口气将茶水喝了精光,最后摸摸没有变化的肚子,回味似地咂咂嘴,眼巴巴盯着那只铜壶。
婢女诧异地瞧一眼分分钟空了的茶盏,不禁捂嘴失笑,忙又斟了一杯递过去,心道这贵人定是哪个贵族世家从小宠着的娇娇儿,心性可真像个小孩子。
大门外浩浩荡荡集结了一队人马,莫约十来人,领头的是个披着铠甲的年轻人,乌发高高束起,一杆磨得发亮的银枪别在劲腰,许是常年在外征战沙场,皮肤晒得黝黑。男子狭长的丹凤眼带着柔情,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身下的骏马,不时侧耳同兵士交谈。
这年轻人一派风尘仆仆的样子,黑眸却亮如繁星,整个人精炯炯。
回头遥遥一瞥见了温朝,他立刻撩袍自马上跃下,长枪交给旁的士官,三步并作两步便上前一拜,笑盈盈道:“臣拜见二皇子殿下!”
温朝上前扶他:“起来。一年未见,倒还学了些虚礼。”
“过去年少不懂事,莽撞了些,礼数不周全,多亏殿下担待。”
温朝拍拍他的肩,笑着斥道:“少来这套,你我兄弟二人不要生份了,薄将军呢?”
“父亲留在宫中吃茶,圣上晚间还摆了几桌宴席,已经派人去府上接我娘和小妹了。”
薄野奂笑着继续道:“殿下知道我的,一介粗人,也不爱说什劳子漂亮话,最怕这种杯觥交杂的场合。”
男人点头:“瑛玦,知你会来,我已提前在府中备好美酒佳肴,待会儿我们二人畅饮几壶,权当为你接风洗尘。”
“且先进来,边走边说。”
薄野奂拊掌朗声笑道,“好,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