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脑中浮现出小妹的笑脸来,这样太阳花一样可的小姑娘,今后会变成痴傻模样,她连想都不敢想。
“不过凉月生得好,家里内外持得井井有序,
后再寻个般配的汉子过
子,总归是会越来越好的。”
赵侯越发抿紧了双唇,在汤泉中换了一个姿势,“你是这样想的。”
熙宁点点了点,“对,这样的想法不是很正常么?”
他的回应淡淡的,“正常。”
“我记得,凉月——似乎大你几岁。”
“大我三岁,同我阿兄年龄差不多大,还很小哩。”
熙宁捧着脸尤自想念起柳熙覃来,同样的年岁,阿兄还未曾娶亲,凉月的孩子已经这般大了,生际遇真是有趣。
“他若是也能有阿兄或者阿弟帮忙,子还能过得轻松些。”
熙宁暂时按下对阿兄的依赖之,又说回了凉月如今的状况。她知道凉月自双亲去世之后,便同其他的兄弟们不太走动了。
熙宁自己过得凄苦,却尤其见不得别过得比自己还要辛苦,心肠柔软的不可思议。
“我瞧你也到了该娶妻的时候,”熙宁不知这个时候赵侯为何要谈起这事,她这样的身份,娶妻生子还是嫁作恐怕都做不到,也不必去耽误别
了。
“可有,相中之?”
熙宁突然可以听到赵侯洗刷身上之时,那哗啦做响的水声,不知他为何突然像带着小子一样做出这许多声响来。
“我这个做阿兄的,是不是也要在这里先恭喜了?”
熙宁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恭喜我,有什么可恭喜的?”
熙宁想,这果然是个小心眼的,他不乐意同窦绾一起,自己恭喜了他,他便怀恨在心。她只不过说这么一句罢了,赵侯立刻就要把她也拉下马,
阳怪气的回击,也要恭喜熙宁。
想想远在天边的东华伯府,再想想被赵侯绑在身边的自己。嫁生子么?太遥远了,她不敢去想。
“我一辈子给公子做侍从,公子肯不肯?”
赵侯心里有一角起了涟漪,他握拳咳嗽了下,这几的郁色仿佛一时之间都熨帖了起来。
他却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泡汤泉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了,熙宁看赵侯仍旧没有起身的准备,便自己先悄悄从水中站了起来,贴着边朝着屋内退了进去,赵侯在另一边闭目养,听到那细微的水声响动便问,“怎么,你泡好了?”
熙宁道一句是,“时间泡得太久,我有些痛,这就准备回去了。”
赵侯将视线摆正,看着远处山上一小片苍翠的树冠,“你先去屋里小坐,我稍后便到,咱们一起回去。”
熙宁道一句,“知道了。”
便匆匆退了回去。
熙宁小心观察周围,幸好这几汤泉小馆无
,这边又都是小小单间,赵侯那边也只是在闭目养并不曾多分一个眼色给她。
她心下稍安。
仔细瞧瞧这小屋布置,倒是古朴别致,虽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有花有枝还有造型有些粗糙的梅瓶,更有颇为致的木匣子。
熙宁对着木匣子好,不知在这里放一个这物事是什么用途,待她穿戴整齐又用一块粗布将发裹了起来,这才伸手去碰触那木匣的盖子。却见是一只小小的首饰匣,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那铜镜光可鉴
,一旁还摆着一只小木梳。
她看那镜中的儿,因在汤泉之中浸泡的久了,脸色越发的细腻红润,红唇似血,乌发如瀑,这红与黑的冲突叫她整个
娇艳的不得了。
熙宁突然有怪的念升上来,她这样的颜色,想必不比那窦绾差了几分去吧。
想到这里却又突然觉得唐突,她赶忙打断自己这不合时宜的遐想。跟窦家姑娘有什么可做比较的,家可是那样高贵的
呢,她这样告诉自己。
熙宁捏起那只小小的木梳,将已经裹的半的
发放了下来,耐心的在从前至后一点一点打理自己的
发。
在军中不可能有铜镜这样的东西,她不过每去取水之时,在河边照照自己的面容罢了。在外
久,脸上难免因风吹
晒粗糙了许多。
熙宁将那木匣子底层翻开来看,终于瞧见一支擦脸的香膏子。是集市上最为便宜的那一种,膏体厚而油润,轻擦一层在脸上,过后便会觉得闷得慌,是阿娘在世之时,绝对不允许自己碰的那一种香膏。
好在现如今她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指甲轻刮了刮上面已经涸凝固的部分,取了下面的膏体在手心揉搓化为油状,之后便小心地按压在了脸上。熙宁将鼻尖凑近到手心去闻,有一种淡淡的桂花的香味儿。
她这下满意起来,如今能让她做一天孩也是好的。
约等了一刻钟的时间,熙宁才听到隔壁的赵侯回到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