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听说都安那边还有你的祖母和哥哥。”
熙宁点了点, “祖母如今在
观中修行,说好是待我生产之时将
接来的。”
至于柳熙覃,他自己的身子也不好,熙宁不敢叫他舟车劳顿, 再说生产的事
, 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来了同赵侯两
再起冲突, 自己要被他两个活生生气死。
熙宁看着光之下,脸色白的近乎透明的细君,心里有些异样,“阿娘
痛的毛病还是会时常发作么?”
细君缓缓点了点,“开始只是
疼,近几天夜里休息不好,整夜觉得腿疼的厉害,如今可真是老了,左右是不中用了。”
“阿娘找良医看过了没有,休息不好可是比什么都伤身的。”
细君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疼是自老赵侯故去之后便有的,腿疼和胳膊疼是近一两年新得的毛病,如今自己好似那用了多年的
车,身上哪哪儿都是毛病,折腾的她
夜难寐。
“当下阿娘唯一的心愿,便是能亲手抱抱自己的孙儿,再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细君对这孩子寄予厚望,中行显多年行军在外,细君也知道儿子辛苦,母子俩都在窦君的重压之下喘不过气来,越是这时候赵侯越是不敢谈婚姻大事。如今便好了,窦君殁了,赵侯已然大权在握,甚至连西旗马一事都已经顺利解决,宏图霸业只剩最后一步。
若是将独山国收归囊中,那距离问鼎天下便只是最后一程子路了。
细君没有儿子的那般野心,她并不向往做那天下第一的阿娘,到了这把年纪只想着同旁
一样含饴弄孙便很好了。
细君想到这里从自己腕上摸下一只玉镯,“这镯子是显儿的阿爹送我的,那时候我也是才怀了显儿,窦君并不喜欢我,这也不是什么中行家传家的宝贝。我才大概是他回宫随意买来的,这可是我宝贝了一辈子,我知道显儿对你是什么模样,贵重的东西你也不缺,这个赠与你,便是传承的意思。”
熙宁将那镯子接了过来,她很喜欢细君说得那两个字——传承,生命延续本就是传承,这个镯子的寓意实在是好。
只坐了一会儿,便见西斜,赵侯这
似乎格外的忙,细君等了一阵便说有些累了。
“这阵子少见这样的困意,可见确实是累着了。”
熙宁见细君这便起身要走,也不顾细君劝阻执意要将她送到殿门之外。
细君走出了几步远,忽然停下嘱咐了熙宁一句,“今不知怎么的,倒是有些想念显儿,他忙完了政事,叫他来我殿中瞧瞧,我也好几
不曾好好同他说过话了。”
熙宁点称是,“阿娘若是想他,我着
去找便好了……”
“不是什么要紧事,不必急于这一时。”
细君温和的同她道别,接着叫宫扶着回了自己宫里。
熙宁左思右想,只觉得细君的反应实在有些不对劲,还是派宫去寻了赵侯来。
中行显匆匆赶回了殿里,还以为是熙宁出了事,急切的脚步都有些了。
“哪里不舒服,怎的没有叫良医来看看?”
熙宁原本在榻上靠着,见他来起身叫他莫急,“不是我,是细君下午来看我,我看她形同往
不大相同,说是惦记着你,若是无事现在去瞧瞧细君,我心里也安生。”
熙宁伸手替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吓到你了?”
赵侯轻笑一声,“你无事便好。”
他想了想确实有好几不曾到细君殿中请安了,“倒是听宫
说起过,细君这几
休息不好,也是我疏忽,只顾着去捉那背后之
,反倒忽视了细君的身子。”
这是个急
子,说到什么事
便要完成了才好,“今
我便到阿娘宫中用饭吧,你莫要等我。”
熙宁今胃
并不算很好,一
用了往
一半的饭菜,又同宫
学着做小衣裳,直等到了二更时分,赵侯这才从细君处回来。
他细心问了宫,熙宁暮食用得如何,有没有孕吐或者其他反应,这才洗漱完后躺倒熙宁身后。
她感受到身边来,自动自发转身粘了过来,两
如今已有了默契,她磨磨蹭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才又眯起眼睛满足地睡了过去。
赵侯今也是累了,同细君说得兴起,讲到了自己儿时的事
,细君还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小衣裳给他瞧。
细君尤其感慨,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也要做阿爹了,他从前小的可怜,老赵侯捧在手里只有他一臂的长度,怎么这样快也有了孩子。
简直叫不敢置信。
他几乎在熙宁停止动作的下一瞬便睡了过去,迷迷蒙蒙之间却听到祈善殿外金钟之声。
赵侯立刻便醒了过来,他心似有所感,顾不得会将熙宁吵醒,迅速翻身下了榻来。这会儿已经有宫
点起了油灯,赵侯从寝室内阔步出门,正撞上从细君殿里赶来报信的宫
。
他看着来便觉得脑袋内嗡嗡作响,心里却还在默默数着金钟敲响的数。
“一,二,三,四……”
四下钟声,事有国丧。
他稳了稳心,正巧熙宁从后跟了过来,同他并肩而立。
熙宁看他一瞬间红了眼眶,“显——”
中行显低死死瞧着面前跪倒的宫
,“什么时候的事?”
“您走后不久,细君说要休息,可是就一个翻身的功夫,只听到细君捶了下床榻,咚的一声响,再传良医便说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