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皆有定律,看起来倒也十分有趣。
窗外风声飒飒,屋内炭火高烧。
时间慢慢流逝,起先看得专注的时候还不觉得,过了阵子,她逐渐疲倦起来,眼角的余不经意瞥向一旁,发现原本应该认真批阅公文的李文简竟然时不时抬看她。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用书挡着脸扭过去看,恰好对上他直直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做贼心虚似的挪开眼睛。
李文简不由觉得好笑,正襟危坐道:“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为什么偷偷摸摸?”
昭蘅听后,心想这可真会倒打一钉耙,呢喃道:“明明是你先看我的。”
李文简又笑了笑,声音明朗,向她伸手:“阿蘅,过来。”
她闻言起身走到他身旁,他一手搂了她的腰,将圈在了自己怀里,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指着书案上的直说:“你看。”
昭蘅看向书案,今夜李文简没有批阅公文,他在作画。
画上纤细婀娜,手执书卷静坐在书案之后,身后是黄花梨木香案,香炉升腾起袅袅香雾。美
垂首看书,姿态端庄秀丽。
昭蘅笑着扭凝望着他:“怎么忽然画我?”
“好看。”李文简手指拂过她的面颊。
昭蘅伸手去揭案上的画纸,李文简却拥着她,不肯放,将又拖回怀里。
她的脸贴在他胸膛,能听到里面有力跃动的心跳。
“不是给你的。”李文简说。
昭蘅抿唇,轻蹙了下眉,反问他:“那是给谁的?”
李文简注视着她,过了许久,他才说:“给外祖母的,从小她最疼我,再过几是她的诞辰,我打算把这幅画烧给她。”
昭蘅听了,眼眶微微一酸,安静地抱着他,盯着看了会儿,琼鼻微皱,不无调侃地说:“很那你怎么不提醒我,瞧,没坐正,背都是驼的,她老
家看了,指不定以为你挑来拣去,选了个驼背。”
“没关系,外祖母是很和气的老,驼背她也喜欢。”
昭蘅解开他的手,走到案前,将她的画像挪开,回看了他一眼,援笔舔墨在纸上作画。
寥寥几笔,纸上显现出李文简大概的廓。
不过她画技实在潦,身形还像那么回事,五官却没有一处相似。
“我也是和气的
,长得鼻歪眼斜她也照样不嫌弃。”
李文简一声轻笑:“你拿这张画给看,回
她保管认错
。”
昭蘅转过身凝望着他,慢慢直起身,仰起脸颊,轻轻凑上去,在他薄唇上落下轻羽似的淡吻,道:“等冬猎结束,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李文简竟觉心里堵着。
“我想让她保佑你,她能力有限,护不了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我想求她保佑你身体安康,一切顺遂。我没有你那么好的画技,画不出你的龙章凤姿,我怕她当真认错了、保佑错了
。你陪我去,好不好?”
她眼底蕴着水雾,氤氲了一层湿润的雾气。
昭蘅云淡风轻的几句话,让李文简心底那愧怍如同岩浆一般翻涌起来。
早年丧夫,中年丧子,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昭蘅马上就能出宫跟她团聚,眼见就能颐养天年,却因他而死得那般凄惨。
李文简永远不敢去想那场面。
昭蘅察觉到了他绪的低落,只觉得这
自苦得过分了,无论何时,总是先从自身挑毛病,总是让自己充满愧疚。
明明就不是他的错啊。
她不会让罪魁祸首活着从冬猎场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