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上班已经五天了,这五天来应酬自然是不少的,一些老同事让他请客,一些同学也表示祝贺,还有一些办事的,大部分是他们业务处以前的老关系,不去不行。『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但是他一直都在学习,而这个老师就是张亮。说学习是谦虚了点,因为他是领导。每有不懂的地方他就将张亮喊过来,要他把这项业务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任凭来了以后就发现工作上真离不开张亮,生活上离不开徐风,好像他们是他的左膀右臂。张亮在本处的资格是最老的了,机关里的业务都是固定的程序,干的时间长业务就熟悉,原来的副处长业务很熟,但是组织上为了任凭便于工作将他调到了其他处室,张亮主管着办证的初审。张亮介绍说,业务处主要有五大职能,也可以说是五项权力。这五项权力都和审批有关,都需要经过处长签字才能生效。包括办理规划许可证、施工许可证、房屋销售许可证、房屋质量检验合格证、城建广告发布许可证等都是这个程序。所以这个处局长都在盯着,工作也很不好做。常常是关系托关系地找过来,如果办了吧,不符合政策;如果不办就得罪领导,令人很为难。任凭问以前的处长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张亮说有些事情他也不清楚,反正他做的还算可以吧,起码没得罪领导,要不怎么升副局长了呢?在生活上,他渐渐对徐风产生了依赖。上下班不用说了,就是女儿粟粟上学接送也是徐风完成的,妻子乔静也经常用这辆车,有时上班不想骑车了,就要任凭的车捎她过去,下班时再捎回来。有个顺口溜叫《十等人》,头一句就是“一等人是公仆,子孙三代都幸福。”这句话在任凭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不过到他身上是“一家三口都幸福。”罢了。
这天一上班,成雁就过来打扫卫生了,今天她穿一条紧身裤,上身穿一件粉色薄毛衣,全身的线条更加突出,形成一个S型的身段。象往常一样先拖地后抹桌子,顿时办公室里清爽起来。自从任凭到这个办公室上班以来,成雁每天如故。是她负责这项工作吗?还是约定俗成的?任凭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就对她说:“以后我自己来吧,你忙你的吧。”
“这是我的工作,你别不好意思。”成雁说。
“你的工作?”任凭诧异地问。
“对。我的工作就是做杂务。”
“仅仅是打扫卫生吗?”
“还有领工资、供应饮水、管理办公用品等等。反正是人家不干的活就是我的。你也太官僚了吧?来了几天了,还没有弄清你的工作人员的构成。”成雁一一汇报着。
“我这几天主要忙着了解业务,把这事忽略了。”任凭看着成雁的眼睛说。
“任处长,我……”成雁正准备开口,有人敲门,只好拿起了茶几上的一张报纸看起来。
这时进来一个办理施工许可证的中年男子。
“任处长,你好!我是东方建筑公司的,我们的工地就在阳光大道的广场旁边,叫阳光大厦,是本市的重点工程,欢迎任处长有时间去指导工作啊!这是我们公司的简介,里面有我的名片,请任处长过目。”说着从黑色手提包内掏出了一张类似于请柬的东西,放在任凭的桌子上,里面好像还夹有东西。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任凭坐在板台后面的皮椅上,眼光直射来人的眼睛,来人的眼睛直视了一下又躲开了。他有些慌乱地掏出了一打资料。
“想办个施工许可证。”那人说着怯怯地把资料放在任凭面前。
“资料都齐了吗?”
“资料……都齐了,都齐了。”那人忙不迭地说。
“那就好,请你坐在沙发上稍等一下,那里有水,自己倒吧。”任凭指着沙发旁边的豪华饮水机对那人说。饮水机上有一次性杯子,是任凭放在那里用来招待办事群众的。他一向认为国家公务人员应该善待百姓。
“任处长,这样吧,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办,把东西先放到这里,你先审一审,明天上午我再来。另外,我们公司的简介你可要看一看啊,来时我们老板专门交待的。”说着,他转身准备走。
“那好吧,既然你有事,那你就先去忙你的。再见。”在一般情况下,任凭的原则是即来即办,只要手续齐全,办事人等一会儿就能拿到批件。今天既然是他们自己要求的,也就先放那里。
那人走以后,成雁依然在沙发上坐着看一张旧报纸,头发遮住了两边的面颊。她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使任凭想起了第一天去买手机时和她坐在一起时的情景。在生活中,人有时对自己遇到的某一瞬间难以忘怀,这一瞬间总象放电影一样在自己的眼前、脑际晃来晃去。
“你刚才想说什么?”任凭见成雁好像有口难言,主动问。
“我有几百元的出租车票,想让处长帮个忙解决一下。”成雁不好意思地说,她心里肯定象揣个兔子一样,万一遭到拒绝那多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事,任凭想:这对自己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吗?凭他这几天对成雁的印象,肯定不会拒绝。但是又一想,会不会有什么不成文的规矩呢?看着成雁怎么那么不自然呢?这样想着,嘴里就说:“你拿过来吧,不过我不知道原来你们有没有规矩,像这种情况都是怎样处理的呢?”
“这种情况是不报销的。只有正式人员才可以报销。不过最近我家里经济情况有点困难,所以求你帮个忙。”成雁不好意思地说。这相当于求人办事,任凭有这样的感受,张口求人是很难为情的,何况是一个年轻女子!俗话说,上山打虎易,开口求人难。看来成雁家里的情况真的不是很好,她是什么情况呢?难道他的丈夫养不起她吗?
任凭在成雁递过来的的报销单上签上了“请审核报销。”几个字。成雁连说几声谢谢就走了。任凭想起了前几天晚上成雁曾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当时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心事。会不会是今天这个事呢?不是,不是。自己又把自己否定了。这事白天说就可以了,何必晚上打电话呢?真是搞不懂。()
成雁走后,办公室里暂时静了下来。这是短暂的静寂,每一天都会有这样的时刻,正象一部交响音有高潮有低潮一样。任凭电话上的表,已经是十一点了,他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位中年男子拿来的批件,还专门交待要看看他们公司的简介。他随手将那个公司简介拿在手里翻了翻,有一只信封和一张名片从本子里滑落出来,任凭好地拿起来,只见名片上写着东方建筑公司公关部部长:郎建设。那个沉甸甸的信封上印有东方建筑公司字样,里面似乎有一打纸。任凭以为是什么重要简介,用手掏出来,原来是厚厚的一打钱!
这时有人敲门,他赶忙将信封滑进了抽屉里,正了正身子定定才说声“请进。”
原来是成雁。她拿了一个信封交给任凭。
任凭问:“这是什么?”因为他刚刚将一只信封放进抽屉里,所以对信封很敏感,以为又是谁送的。
“你们发的福利呗,看你们多幸福,经常有工资外的进项。”成雁有点嫉妒地说。
“什么钱?现在并不是节日啊。”任凭觉得以前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有这好事。
“财务处不让问什么钱。”成雁说。
“有你的吗?”
“我?有时有有时没有,有的话也只有你们的一半。任处长,晚上我想请你吃饭。”
成雁话锋一转,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任凭楞了一下,忽然想起前几天她请自己吃饭的话,当时他以为是在开玩笑,当然也没在意。后来又打过一次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