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基本情况就行了。”任凭给他说了事故的时间、地点,问粟粟,她只说撞她的人是个男的,骑的是摩托,别的一概说不清。老郭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把任凭和粟粟说的一些情况记在上面,然后把本本装在包里说:“你就等消息吧,我想应该有个结果。”老郭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任凭送他到楼梯口,并叮嘱他说:“这事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了,找不着肇事者就算了,就算吃个哑巴亏。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老郭说:“你上几次对我们单位都很关照,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啥都不说了,尽在不言中!”说着,就下了楼梯,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中。
五月七号那天,粟粟和乔跃都出院了。一段时间以来,曾经有两人同时住院,把个任凭和乔静弄得心力交瘁。现在都他们都回到了家里,虽说还需要在家里调养,毕竟脱离了医院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乔静和任凭的心情比在医院时好多了。家里添了乔跃和粟粟的姥姥两个人,顿时热闹起来。这天晚上乔静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大家围着餐桌热热呵呵地吃着。乔静突然提起乔跃的工作,忧心忡忡地说:“这乔跃下一步怎么办呢?原来的那个公司肯定不会再要他了,即使要也不行,这一场大病把身体搞垮了。”说着手里吃了一半的馍,慢慢放回了馍筐里。这话分明是说给任凭听的。任凭的岳母说:“那还得任凭多操心。”乔跃也说:“姐夫随便问问,看哪儿有啥活没有,如果不行,我就回家。更多小说 LTXSFB.cOm”很明显,这娘仨都在传达一个信息:让任凭给乔跃找工作。乔跃初中毕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说实在的这种人在城市里只能当个苦力,但是现在乔跃的身体状况肯定不适合再干体力活了。而想找个白领的岗位还真难。如今下岗职工成群结队,为让他们就业政府想了很多办法,也出台了很多鼓励政策。而向乔跃这样的打工者,只能去干那些又脏又累而且工资又低的活儿,到哪去找又体面又轻松的活呢?
八号一上班任凭就在思索着这件事。别看那么多单位围着自己转,真正能够交心的人没有几个。任凭想到这里觉得很悲哀,他在县里的时候,人们特别是同事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大家在一起无话不谈。到了调研局时大家的关系也可以。可是到这里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自己也不知道。东方建筑公司的郎部长又来了,是办一个下面的分公司的施工手续。这次的手续很齐全,任凭当时就批了。走的时候,郎部长习惯地问任凭:“有什么事儿没有?有事说啊!”任凭突然想起乔跃的事,就说:“有个小事儿………”
“说!”郎部长爽快地说。
“我内弟想找个活干,他原来就在建筑公司干……”
“那就让他来咱们公司呗!”任凭还没有说完,老郎就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那就给你添麻烦了。”任凭不好意思地说。()
“瞧你说到哪去了!不要外气。你给我们公司那么大的支持,这点区区小事算什么!从一定程度上说,公司就是大家的公司,所以大家有了困难找公司帮忙是应该的。这样吧,明天就让他上班吧,这事我就当家了,至于到那里干什么,等我向经理请示了以后再说,任处长,你看这样行不行?”老郎客气地说。
“行行。谢谢。”任凭觉得最近这个公司对自己的“贡献”已经不小了,现在又找人家的麻烦,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就这样,任凭愁了两天的事解决了。老郎走后,任凭觉得好轻松,心中充满了一种成就感,好像自己的价值得到了实现,不禁从椅子上站起来踱起步来。这时成雁过来了。任凭吃惊地发现,十几天没见,她好像变了一个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眼睛浮肿着,头发也不像原来那样梳得整齐,情淡漠,无精打采,就像一只得病的母鸡。没等任凭说话,成雁先说:“任处长,我是向你辞行的……”
任凭惊讶地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要走了。我不想在这干了。”成雁低声地说。
“为什么?这儿工作不好吗?”任凭不解地问。
“不是,是这里的庙太大了,要求太高了,咱干不了。”成雁说,口气里带着揶揄。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对你照顾不周吗?要是那样的话你尽管提出来。” 任凭说。
“别胡乱猜了。你对我挺好的,你是一个好人,好人会长寿的。”成雁不着边际地说着。这时有人进来办事,她适时地告辞了。
任凭一上午就感到纳闷。本来干得好好的,怎么和裴局长出了一趟差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女人就是善变。下班的时候,有几个单位的办事人员蹭着不走,想请他出去吃饭,他一一拒绝了。一段时间以来,吃饭对他来说已经成了负担,在外面大鱼大肉地吃上一桌,实在不如在家里喝一碗面条舒服。况且出去吃饭就要喝酒,劝酒劝得让人烦腻。那些人还不死心,软磨硬泡地不走。最后他不得不下逐客令,借口中午有急事要办,才得以脱身。他和徐风下了楼,正准备上车,他的传呼突然响了,一看上面打的竟是:成雁女士请你回电话,有急事。
任凭自从到城建局配了手机以后,传呼就很少用了,人们喜欢直截了当,有什么事打手机方便快捷。今天成雁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传呼,况且有急事,他敏感地感觉到成雁要有什么心里话要说,就借口说手机没电了,走向几十米外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掏出一张在兜里揣了几个月的电话卡,插了进去。这张卡还是在调研局时买的。
“我……我想请你吃饭……”成雁结巴着说。
“你?还是我请你吧。”任凭随口答道。
“我请……我觉得……”成雁说话时有点激动,半天也没表达出来什么。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见了面再说吧。”任凭直截了当地说。说心里话,他很乐意接受她的邀请,上次在酒吧他们谈得很投机,自己朦朦胧胧地对她有那个意思,过后他也经常想起她。这个女人不像一般女人那么浅薄,有点秀外惠中的味道。
“那好吧,我在樱花饭店的门口等你。”成雁说完挂了电话。
任凭又让徐风先走了,自己打了辆出租车。现在自己已经有执照了,得抓紧时间学车,不然自己单独行动多不方便。
他的单位离樱花饭店不远,几分钟就到了。他远远地看到成雁在那家饭店门口站着,风吹动着她的长裙,两条腿在长裙下显出美丽的轮廓。她右手中捧着一株鸡冠花,花盆是那种胶皮做的简易玩意儿。任凭突然觉得她好像是一幅画,可惜自己不会画速写,如果现在将她画下来,肯定是一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少女的形象。
任凭在离饭店门口四五十米的地方下了车,在吵吵嚷嚷的人行道上走。天空中飘着雨丝,落到他的脸上凉凉的。这里好像一个多月没下过雨了,人们都快要被干燥折磨得受不了了,有几个少年在雨中追逐着,像是非洲一个古老民族举行的狂欢仪式。成雁继续在饭店门口站着向马路上张望,好像没有发现任凭从人行道包抄过来。等他突然出现她面前的时候,她吃了一惊,用没有端花的右手向任任凭指了指,右肩上跨着的女式小包向肘弯处滑落下来,任凭赶忙上去帮她扶了一下包。
他们俩向饭店的纵深走过去,原来她已经定下了一个小小的包间,菜也点好了。这个包间的中间是一张圆桌,大概能坐六个人,六把椅子已经围着圆桌摆好了。女侍者问还有几位?显然不认为只有他们两个客人。任凭说,没有了,拿菜单,点菜。成雁说菜已经点好了,上吧。只是不知道你喝什么酒。任凭说,还来啤酒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