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来超额利润的时候,这种需求的标底就会应运而生。世界上的男女互相需要,这种需要不是通过简单的夫妻生活能够满足的,有很多婚外的性需求,例如未婚青年的需求,已婚的但是没有性关系的夫妻的需求,还有那些长期漂泊在外,实际上已经脱离了夫妻性生活的人的性需求,等等,等等,太多了。再说,你以为他们打击卖淫嫖娼是真打击吗?那是发财的一个重要门道,打绝了到哪挣钱去?这就像渔民捕鱼一样,如果一下子把鱼捕完了,下一次还吃什么?那就成竭泽而渔了。所以中国应该调整这方面的政策,使之走上法制化的轨道,不能让这成为一些人披着合法外衣的挣钱之道。还有赌博,也有这类的问题。”
任凭说:“我觉得你是性欲亢奋,整天在烟花场所泡,怪不得你老婆有意见呢。”
李南山忽地折起身来说:“这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和老婆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了,只是还有一张婚姻的外壳而已。至于性欲,谁没有呢?这也不是罪过啊!最近我读周国平的散文,有这样一句话我记得非常清,‘一个男人真正需要的只是自然和女人,其余的一切,包括功名之类,都是奢侈品。’女人是男人的一部分,什么时候也离不开,没有女人,我们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任凭疑惑地说:“你老婆不是女人吗?你为什么和她处不到一块呢?”
李南山说:“连你也问这样浅显的问题。这是个人性问题。人的性和动物的有异有同。人虽然有滥交的倾向,但是还是有所选择的。当然在相同的情况下,愿意与漂亮的新鲜的对象交配,以达到最大的性刺激,制造性的完美。再者,人是个怪的东西,是容易产生厌恶感的生物。”
任凭说:“那你说该怎样办好呢?关键是道德这个社会规范怎样保持呢?”
“道德是个非常主观的东西,是最容易压抑人性的精枷锁。所谓的道德与否应该以是否给这个社会、给更多的别人造成伤害为判断标准,而不应该以固有的观念作为判断标准。”李南山振振有辞地说。
任凭感到他们讨论的问题越来越深奥了,越来越脱离了实际,实际上道德决定于一种普遍的价值取向,你一个人的看法和别人不同阻挡不了别人对你的谴责。
最热的天来到了。好几天没有下雨,大地干燥得能冒出火来。街道两旁的树像是染上了瘟病的鸡,叶子无精打采地低垂着。街上的人们,走起路来都是步履匆匆,惟恐被那毒辣的太阳灼伤。年轻的女士们更是娇贵,无论是走路还是骑自行车都打着一把据说是能遮挡紫外线的伞,就像下雨天一样。城市的温度总是比乡间要高,光是那些高低不等的楼房内巨大的空调排出的热气就能使温度增高一两度。还有那些高档轿车,车内人为了小小空间的清凉,将大量的热气排出,让人感到有点以邻为壑的味道。
高温的天气帮了那些时髦女郎的忙,因为这种情况下给她们穿露脐装、浅胸装、超短裤找到了借口。整个街上都是线条优美的少女,因为过少过薄的服装使她们上天赋予的女性躯体最大限度地暴露出来,那种原始的、甚至是有点野性的美在大街上张扬开来,形成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高温的天气限制了人们的活动,公园里的人少了,商店里的人少了,甚至外出办事的人也少了。各种媒体都传来某某游泳馆爆满、水中尿素超标的消息。人们拥进大大小小的游泳场地,泡在里面不肯出来。
市里的机构改革有了初步的消息,据说市级领导班子已经作了调整,该走的走了,该来的也来了。张书记调到了附近一个地级市任正地级巡视员,走之前给任凭打了个电话,意思是自己以后不能照顾他了,请他多保重。任凭说送送他,被他婉言谢绝了。后来任凭觉得自己有点越位了,送行的事市委那边自有安排,自己是八秆子打不着的人,当然没理由参加这种活动。
城建局的领导班子也作了重大调整,一位市政府原副秘书长派来当了局长。据说市政府十五个秘书长安排了十个,因为按照省里下达的三定方案规定,市政府秘书长的职数是四名,正好有一个到了年龄。这些秘书长大部分都到各委局做了一把手,也有到县区做了党政一把手的。机构改革就是政府官员的大流动,大调整。
任凭这一段时间开始学开车了。他的执照已经拿了几个月了,却还没有摸过方向盘。这倒像农村的一些青年的婚姻,领了结婚证,只要不举行结婚仪式,仍旧不能同房。趁着领导的调整,忙里偷闲到郊区去练一练。别看平时看着人家开车就像骑自行车一样简单,自己一摸,这玩意就像一头犟驴,叫它干什么,它偏不干什么。还有,离合器和油门不能同时踩,任凭经常闹这样的笑话,这边离合器踩下去了,那边却忘了换档,结果车呜呜地叫了一阵,就是跑不快。徐风这个老师在副驾驶位上座着,手把手地教任凭,有时候急得手舞足蹈,只恨造车时没有安装两个操作系统。不过任凭还不算笨,经过三五次的操练已经掌握了基本要领,甚至能够上路了。
乔静这两天很兴奋,她们单位要组织旅游了,这可是多少年没有过的。用乔静的话说,这种事就像是在大街上捡个钱包,意外的收获。但是她自己又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多年给领导拉套,他也该出点血了。人们总是会给自己的心理制造平衡感,不然就会形成倾斜,就会倾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如此。阿Q是最会给自己的心理制造平衡感的。现在乔静说领导该出点血,这样就不欠他的情了,不然总觉得受之有愧可不行。
粟粟已经放假了,听说乔静要出去旅游,也闹着要去。乔静本来就有这打算,就给单位多交了点钱,带着粟粟去了。她们去的地方是桂林,五日游的那种。为了第二天早上不至于误了火车,头一天晚上先住到火车站附近的宾馆。
这天下午乔静和粟粟一起走了,任凭回家后见空无一人,看看厨房也没什么可吃的,就决定到商店里买点方便食品。平时虽然在外面吃饭多,但是家里的饭还是经常吃的。每次回家几乎都有现成的饭等着自己,今天突然就没了,他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他走进一家超市,搜寻着自己可口的食品。他随手拿了两袋方便米粉,又拿了一瓶辣酱走向收款台排队。前面是一位女孩,穿着一条黑色连衣裙,背后露出雪白的一片,就像小仲马笔下的茶花女玛格丽特的秘的后花园一样。她的头发松松地垂下来,盖住了长长的脖项。任凭的心灵为之一震。美的东西总是能够震撼人心。他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那位黑衣少女,以至于收款员喊他时他还没有迷过来。他心不在焉地接了找回的零钱和装食品的塑料袋,眼睛像闪光灯一样追随着那位女孩,只见那女孩并没有走出门去,而是又重新回到超市里,好象是忘记了买一样东西似的。任凭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对他来说,每一个陌生漂亮的女性都是一个秘的世界,他都想用眼睛去探究,因为这既不需要花费金钱,也不受道义上的谴责,又能产生强烈的审美愉悦。但是现实往往是:一个漂亮的背影配了一张丑陋的脸。但是即使这样,任凭还是要冒着失望的风险去探视她们的脸。
那女孩在货架边徘徊了一阵,忽然做了一个甩头发的动作,露出了半个脸。任凭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孩竟是皎月!他快步走上前去,碰了碰皎月的手,皎月惊喜地叫起来。
“原来是你,你在这附近住?”皎月问道。
“是的。你不是在东郊住吗?怎么跑到这里买东西?”任凭诧异地问。
“我来看丽丽,丽丽搬到这边来了,她在那边跟老板的‘宝儿’打架了,待不住了。”皎月说。“宝儿”是这里的土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