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两个挽着手袖子气势汹汹站立,两个均手持大木板。西门庆喝道,“贼奴才你知罪么?”
小琴童面色沉静,一言不发,尽管他的心脏如战鼓般,一不留就跳出胸膛。李娇与孙雪娥在一旁看着,她们的心里在:咯咯咯咯咯,笑的好不淫荡。
然而,不说话并救不了他,西门庆吩咐小厮,“拔下他的银簪子,我亲眼瞧瞧!”
两个小厮上前摁住小琴童,像给绵羊拔毛一般找了一分钟。
“爹,没有簪子啊。”……
李娇和孙雪娥由两只龇着门牙的鼹鼠变成了板着脸的袋鼠。
没有,没有,没有。那就是我们俩诬告了!
西门庆找琴童的时候,小潘早已得到消息,她火速派春梅找到琴童,收了送他的东西,并再三嘱咐要安静,沉着,淡定!
春梅归来禀告小潘,一切都办妥了。嗯,“嘿嘿嘿嘿,这回李娇和孙雪娥要自食其果了。快把银簪子和锦香囊葫芦儿给我。”
春梅的脸色霎时间暗了十分,“什么锦香囊葫芦儿?”
小潘犹如一桶冰水浇头灌下,“就是他放裤子里面的锦香囊葫芦儿啊!完了!”
两个龇着门牙的鼹鼠夫人对视一眼,仍然得意的笑。她们正在盯着被脱掉裤子的琴童,而琴童正在苦苦解释;“我前日打扫花园,在院子内捡的,不是别人给的。”
琴童耍的是流氓抵赖的手段,可是审问他的不是文弱书生,是一个从十五岁就入道的老流氓!
西门庆笑了,那是咬牙切齿的笑,宝贝我撒谎的时候你还在尿炕呢!“给我捆起来往死里打!”
三十大板之后,小厮屁股上的血顺着大腿直流。西门庆没觉得解气,他越来越气,行啊,我偷了半辈子人,今天老婆让这么一个小王八蛋偷了。
“把他的鬓毛都给我拔干净了!”
(宋朝时的耻辱刑)接到命令的小厮上前一边一个,开始拔毛。两人猪毛都没拔过,人毛更不行了,本想一根根的拔,但是看着西门庆的怒容,担心干不好活挨揍,抓住一绺死命的拽。琴童嗷嗷的喊疼,拔毛的小厮心道,“疼个毛,你跟我们说晚上很爽的时候怎么不喊疼?”
琴童被赶出家门,大厅里安静下来。西门庆猛然想起事情的罪魁祸首,潘六啊,你因为我是武大郎吗,西门庆的怒火登时烧的比方才盛了几倍,迈着大步往小潘房间走去。
李娇与孙雪娥唱着古代版的“今天是个好日子,---”跑到厨房做饭庆祝去了。
西门庆进小潘房间的时候,她的脉搏基本上不怎么跳了(原文:吓的战战兢兢,浑身无了脉息。西门庆和往常一样,慢慢脱掉上身外衣。小潘哆嗦着接过,正要回身挂上,西门庆猛力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小潘转了个半圈,瘫倒在地。
西门庆热了下身,对春梅道,“院子前后角门都顶上,别放一个人进来!”
这回吴月娘也救不了你!
西门庆走出屋门,在花架下的椅子上悠然的坐下,顺手从腰间拿出样东西。小潘跟了出来,抬眼一看倒吸了口冷气:马鞭子!院子里没有马,抽谁可想而知了。
“衣服都脱了,给我跪地下。”
(不愧为色狼,连惩罚方式都是SM级)小潘心中有鬼,不敢吱声,老老实实的照做。院子里多了个背负原罪的赤裸小潘。
审讯开始。
“那个奴才已经都招了,别他妈跟我说是你梦游。讲吧,跟他偷了几回?”
这是标准的诱供,跳过嫌疑人是否犯罪的疑问,直接快进到对方作案,这种问法容易给对方造成已经无可掩饰的假象。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谁也无法隐瞒了。小潘哭了起来,“天哪!天哪!天——”
西门庆做了个欲抽打的姿势,“给我好好说话!”
小潘道:“我冤枉啊,我白天和孟三儿一块做针线活,晚上按时睡觉,谁说假话天打雷劈!不信你问问春梅。”
诱供不成,只好拿证据了。
“有人说你把头上的金里头簪子送给了那小厮,是不是?”
万幸万幸!小潘站起来,从衣服里拿出簪子。“你看就在这,我谁也没给啊,这是哪个天杀的造谣——”
小潘刚要松口气,西门庆手中的香囊已送到她眼前,“那这个是不是你的?怎么从小混蛋的身上搜出来!”
说到这西门庆忍不住起身抽了小潘一马鞭,雪白的肌肤上登时一道血印。
香囊是唯一致命的证据,眼见为实,这个问题说不过去,会彻底触发西门庆的经,小潘以后的命运很难预测。可是任凭什么人都不会在几秒内,面部表情毫不犹豫的拿出说服人的谎言。
小潘也不能,她只能碰了,此时的人生便如一场赌博。
“哦,就在前两天(时间没问题)我和孟三姐一块做针线活(人证没问题)经过木香棚时是香囊掉了(细节是谎言的必需原料)我回来找没找着,谁知这个狗奴才捡到了——”
小潘心中那个打鼓一般,不断似思考,有破绽么,有破绽么?
西门庆也在努力思考,有破绽么,有破绽么?联系到琴童所说,哎,对啊,他确实说从花园拣的香囊。
小琴童与小潘的话,一个是大体经过,一个是具体情节。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花园里丢东西,而小潘又指出是从木香棚丢的。
没有破绽。
西门庆信了七分,再看到小潘光着屁股跪在地上,心中有些不忍。西门庆认错是不可能的,他拉过春梅的手道:“你说这淫妇有没有做那勾当?”
春梅上前坐在西门庆腿上撒娇,“我和五娘天天在一起,哪有这事啊,都是那些烂舌头的在后边咒她。说出去都坏了名声。”
西门庆默然不语,扔了鞭子,让秋菊给小潘穿上衣服道,对小潘道,“我饶你一次。”
小潘如释重负。
“以后你要洗心革面,不许晚睡觉,不许胡思乱想。”
“好好,我知道了。”
西门庆的话总结起来就是要求小潘灵魂深处闹革命,总一个思想坚定的好淑女,并坚持一百年不变。小潘则是跟他穷对付,有西门庆这种领袖的号召力,小潘将会永远处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阶段。
小潘的经历有个重要警示: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这也是现代女性要求经济独立的原因,一旦完全由对方掌控,很多平等权利都会有丧失的危险。所以西门庆永远在泡人,小潘只能被人泡。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小潘并未彻底失败。李娇和孙雪娥的行动惹怒了孟玉楼,如吴月娘所料,她向小潘靠拢了。
孟玉楼实在是一个特的人,她不争不斗不结盟,也不会像吴月娘那般挖空心思掌控大局,西门家的夫人们从她身上感觉不出任何威胁的存在。正因为如此,孟玉楼一旦猝然袭击,才会让李娇和孙雪娥吃不消。
外面的乱子刚刚平复,孟玉楼在房间里却难以静下来。西门家淫乱也好,内斗也罢,都是狗咬狗的事,我才懒得掺和。但是欺负我的人那就不对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孟三娘轻易不惹事,一出手那就是:随风潜入夜,伤人静无声。
兰香进门禀报,“娘,爹已经出了五娘的院子。”
孟玉楼起身出了房间,一路上她万分警惕,如果遇到李娇或孙雪娥她就会改变路线,(原文:西门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