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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光衣服跪下!”
小潘内心泪奔了,亲娘啊,又来了!
当然她不会答应了。“爹啊(这称呼)我哪不对你告诉我,也死得明白。你老拿钝刀子割我,能不能给个痛快的!”
西门庆心说,我知道你犯什么错就不这样了,骑虎难下,不治你,兄弟们还不笑死我?
“不脱是吧?春梅,门后有马鞭子,给我拿来。”
“春梅!春梅!”
春梅蹲在外面捂着耳朵念念有词,“我不在,我不在,我不在——”
西门庆暴喝一声“春梅梅梅梅!”
西门庆气呼呼想,这个狮子吼再说听不到,你耳朵就是塞驴毛了。
春梅以蜗牛的速度奔跑的姿势进了门,“爹,什么事?”
春梅属于可爱型的女生,什么是可爱型的,就是不管什么事,你见着她就没脾气了。西门庆道:“拿我马鞭子过来,我要抽这淫妇。”
沉默,寂静,可以听到绣花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一分钟后春梅道,“爹你怎么恁没羞耻呢?”
西门庆一愣,“你说什么?”
“你随便听哪个淫妇说,回来就耍酒疯,还让娘跟你一心一意,你都这样打人家,谁还会和你一个心啊?我——我不听你了。”
说完春梅扭转身走了。
小潘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下西门庆的脸,又吓的低了头,但是又迅速看着西门庆的脸。太怪了。
西门庆笑了。(原文:倒呵呵笑了)“好吧,我不打你了,但是你得让我剪一绺你的头发。”
西门庆终于暴露出本来面目了,这么大的雷声,为的就是小潘身上的小雨点。
小潘松弛的经,嗖的一下紧张起来,她明白了,原来是一个女人,西门庆背后的一个女人,要拿自己的头发诅咒自己!
小潘道:“你看我对你是百依百顺,头发嘛,那不行!我长到二十五都没送过人头发。再说,最近头发掉的多,都没几根了。(原文:这头发近来又脱了好些)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对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少一绺头发,无疑是种伤害,而让仇敌踩在脚底下,则是巨大的创伤了,小潘这回的确是哀求。
“哼,你光说我生气,要你的头发又不给?”
“那你实话跟我说,要我头发干吗?”
“做网巾。”
(明代成年男子用来束发的网子)“不是拿去让人镇压我?”
“我的宝贝,我是那么傻得人吗?就是做个顶线。”
小潘看阵势躲不过去了,只好低头让西门庆剪,“你少弄点,我头发不多。”
“明白,明白。几根就行。”
西门庆口中说着,齐刷刷剪了一大柳,心道回去有的说了。(原文:齐臻臻剪下一大柳来)小潘瘫倒在西门庆怀里,“奴家什么什么都依你,可别忘了我呀,别忘了我——”
当天晚上两人做爱的疯狂不能用言语表述,也许是癫狂,也许是小潘绝望和无助的发泄。那一夜,爱变了性质。
小潘的话提醒了西门庆,那死丫头别真把我老婆的头发放到脚底下,我得防着点。到了勾栏院,桂姐一见面就似饿了三天的鬣狗看到小羊羔,迎了上去道:“头发呢。”
西门庆拿了出来,桂姐欣喜的夺在手里,乌黑的头发呀!她边看边评价,“什么破玩意,老太太的吧,有粗又糙,还分叉,哟,这是头皮屑吧。”
“哦,这个,你看完还给我,我跟她说的是网巾顶线。”
(原文:你看了还与我)桂姐猛抬头道,“跟你说吧,这破东西我根本不稀罕,一会你走我给你。”
说着话,让桂卿陪着西门庆,自己偷偷到了一个屋子里脱下鞋,将头发放了进去。穿鞋走了几步,又开始跺脚,“我踩,我踩,我踩踩踩,好舒服啊。”
西门庆永远别想要回去了。
于此同时,小潘在一阵阵的打寒战,好冷啊,不会真的遭诅咒了吧?她越想越怕,越怕越想,肯定会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恍恍惚惚出门绊了一脚,摔了个四脚朝天。小潘带着哭音对扶她起身的春梅说,“我果然被咒了,真被咒了!”
几天后,西门庆到小潘的院里的时候,发现她叨叨,仿佛有什么秘的事情似的。但是仔细观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西门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小潘玩诅咒上了瘾,正在进行一场大的法式。
要说小潘也是半个无论者,平日也不怎么信婆汉,偏偏这天吴月娘看她心情抑郁,就派刘婆子跟小潘看看病。熟人介绍的,小潘自然不怀疑。
真应该怀疑一下,刘婆子虽不是婆,她老公却是个职业汉,而刘婆子的真实身份不是大夫,是汉经纪人。她常到吴月娘处串门,对小潘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忽悠她,尤其是忽悠疑疑鬼状态的她,手到擒来。
“娘子你一定遇到些不能诉说的气愤事,暗气在身,导致头疼恶心。”
小潘点头像是拨浪鼓,“对对对”“我这里有两颗醒丸,你吃了它,定会有好转。”
刘婆子算计好了,你现在生气,过两天心情好了,可不就好了么!醒丸也就是山楂和面粉,开开胃呗。
刘婆子随口说道,明天我让我老公来给你看看流年运道,小潘眼前一亮,你老公也会算命啊?
刘婆子开始忽悠,“别看我老公是瞎子,本事强着呢,不光算命,针灸(纯拿人当实验品)还能回背!”
“回背,什么意思呀。”
“比如谁家父子不合,兄弟不睦,嗯那个——”
转入正话了“妻妾争斗,到了他手里都能化解。就前两天有个新媳妇常拿东西往娘家送,被他丈夫知道了,打了个半死。后来我老公画了个符,两口子好的不得了,一手指头都没动过她。很有名的,大家都叫他刘理星。”
一番话,说的小潘心动了。
刘理星,骗人果然很理性。
小潘买了三钱(240元)药,又跟刘婆子商量尽快请刘大师过来。
尽管刘婆子声称大师很慢,刘瞎子第二天赶早就过来了。小潘恭恭敬敬的说了自己的八字:庚辰年,庚寅月,乙亥日,己丑时。
刘大师,开始掐手指头,边掐边算,“这娘们身上好香啊,声音也很甜,长什么样啊”“娘子命运坎坷,必先克死两个丈夫。”
小潘一想:张大户,武大郎,可不两个嘛。喜道:“都克完了。”
刘大师又掐指一算道“子平虽取煞印格,只吃了亥中有癸水,丑中又有癸水,水太多了,冲动了只一重巳土,官煞混杂——”
这就是专业忽悠,我说的话你听的懂吗?听不懂。那就对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刘大师说了一长篇,最后总结道:“这就是说你的第三任丈夫和你就像两颗小星星,一个星永远在压制另一星。对不对,准不?”
小潘含泪点头道,“大师,太准了。”
刘大师不停缓缓摇头,冷不防还会瞅小潘一眼,“可惜啊,可惜这个命运——”
一两银子(600元)放在了桌上,小潘何等聪明,“大师,请帮我回背,一两银子买杯茶喝吧,这里还有两件首饰。(小潘始终是无产阶级哦)”
刘大师将银子、首饰揣入袖中,“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