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希望小学还没放假,不然孟子冬都想带裴谨修一起出门旅游了。更多小说 LTXSDZ.COM
他连旅游地点都想好了,第一站一定是京州。毕竟裴谨修极有可能要去京州上大学了,孟子冬想带他出门长长见识,去亲眼看看首都风光。
裴谨修在澄县待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孟子冬竟忘了裴谨修是被从坟山上捡回来的,他本能地以为裴谨修从没去过京州,甚至完全没想过问一问。
直到半个多月后。
伴随着高考成绩的揭晓,一波接着一波的外乡踏足澄县,最开始是各个顶尖大学的招生小组,紧接着蜂拥而至的媒体新闻记者,最后的最后,竟是那高居财富榜顶端盛而不衰望尘莫及的顶级财阀。
名贵豪车上下来了一众西装革履的青年,簇拥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金丝边半框眼镜,面容俊美,斯文高贵,气质斐然,与澄县刚下过大雨后泥泞的路面,燥热空气中飞扬的尘土,落后质朴荒凉的气质格格不
。
与其同时,一个巨大的惊雷在澄县轰然炸开,辐范围遍布全国上下。
比起这位贫困地区出生的天才少年能在十三岁时就参加了高考,还一举成为北河省高考状元更令全国上下震惊万分的,无疑是裴谨修那原本富裕显赫尊崇无比的家世。
母亲是裴氏千金裴泠,父亲是高居财富榜第一的周铭仕。
而裴谨修,并非无父无母穷困潦倒的孤儿。
他竟是五年前意外走丢的裴家小少爷!
第3章
高考成绩正式揭晓之前, 最先打电话来的是京州大学招生办。打完电话后第二天,京州大学的招生小组就到了澄县。
与京州大学竞争的还有许多名校,千里迢迢赶来, 热切地围在裴谨修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抢着。
多年渴盼一朝成真,孟子冬整天乐不可支的,做梦都能被笑醒。
裴谨修没有犹豫, 果断选择了京州大学,他报专业时也没有询问任何的意见, 直接填了金融。
孟子冬此前还从未问过裴谨修未来想什么,见他选了金融难免有些担忧。
毕竟孟子冬之前也有学金融的同学, 这个专业虽然表面上听起来光鲜亮丽的, 但要么毕业即失业, 完全找不到工作, 要么就是全国各地飞来飞去, 一年到回不了几次家,熬夜加班是常态,通宵工作也十分正常, 忙碌
劳, 很是辛苦。
但既然裴谨修喜欢, 那孟子冬当然支持。
他向来尊重裴谨修的每一个选择。
彼时正值县希望小学学期末,孟子冬整天忙得飞起, 每天下班下得都很迟。不过他很早之前就给了裴谨修自家里的钥匙,所以假期的大多数时间里裴谨修都在孟家。
裴谨修不喜欢待在福利院里,因而每天总是等到不得不回的时候才肯回去。
高考报名已经结束了, 招生组的接连离开了澄县。这天,裴谨修照常在孟子冬家里练字, 突然,有
客气而有礼地敲了三下门。
裴谨修搁下毛笔,跑去开门时还在想敲门的是谁,孟家父母都有钥匙,就算忘了带钥匙,敲门风格也与此刻门外的
截然不同。『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他很有安全意识地凑近猫眼,看清来后,身体瞬间一僵。
伸出去开门的手微微颤抖,心底霎时间五味杂陈。
五年了,一千八百多个夜,裴谨修从未想过能于此时此刻,如此突兀地再见故
。
贺华年站在门,视线随缓缓打开的大门偏移,然后定住,一瞬不瞬地望向门后的裴谨修。
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八岁的小孩,眉宇间满是不屑一顾的倨傲,娇气矜贵,锋芒毕露,总是微抬起下,看大多数
的眼都冰冷讥诮,不屑一顾。
五年过去,面容上倒没太大变化,虽然长大了不少,但也才十三岁,看着仍稚气未脱,小孩模样。
气质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
清泠泠的,锋芒尽敛,沉静如水,眉宇间的倨傲不屑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千万次被打后再拼命重塑起的倔强与坚定,以往微勾的嘴角绷成一条线,更显坚韧。
望见来,裴谨修一丝意外也不曾流露,他冷着张脸,面无表
的,唯独瞳孔
处流露出了几分戒备与警惕。
贺华年心想,他这五年里应该吃了不少的苦。
裴谨修没有主动开的意思,贺华年沉吟片刻,开门见山道:“你舅舅和姨妈们一直在找你。”
裴泠是裴万里最小的儿,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裴家的基业其实远不止一个万泠集团,只不过当初分家后,除了裴泠外其他裴家
都常年定居国外了,自裴谨修出生后就再没走动过。
裴谨修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早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弱智的小孩了,既然周铭仕都能为钱杀他,裴家那些姨舅们又有什么可相信的。
贺华年似乎听懂了他的沉默,又细细地打量了一眼他。
带着几分惋惜与怅然,贺华年忽然叹了气,眉目哀伤:“谨修,你母亲的死不是意外。”
足下的地突然变成了湿软的泥,世界天旋地转的,裴谨修突然之间站不稳了,行将摔倒之际,贺华年出手扶住了他。
“谨修,你姓裴,你姨舅们也姓裴,但周铭仕姓周,只要是裴家,无论哪个裴家
都比周铭仕好,你说对吗?”
裴谨修怔了一瞬,愣愣地想:确实,姓裴就好了,是不是他又有什么所谓呢?退一万步讲,不姓周就好了,只要和周铭仕完全无关,又德才兼备能够胜任那个位置,那就是谁都可以。
所以无论裴家帮他的心到底纯不纯粹,他们总归是统一战线的
,他们总归拥有同一个敌
。
贺华年和裴家关系匪浅,否则裴泠也不会请他来当裴谨修的书法老师,思及至此,裴谨修总算放下戒心,请贺华年进了门。
他们就几个关键问题简单流了两句。
裴泠的病是突发的,死却不是,周铭仕买通了医院医生,加之急会咽炎进展凶猛,在医生的有意拖延与刻意敷衍下,就这样
率而又轻易地夺去了裴泠的生命。
裴谨修当年离家出走,刚走出别墅没多久就被捂住鼻迷晕抱到了一辆车上,趴伏在后座,中间昏昏沉沉醒来之时,裴谨修一眼就认出来了开车的司机,他虽然戴着
罩和帽子,但眼角有一块斑驳的胎记,特征十分明显。
周铭仕以为裴谨修不认识这三个,其实裴谨修认识。之前有一次,周铭仕与这三个
在别墅小树林的僻静角落里小声谈事时,裴谨修就在他们
顶的那棵树上抱猫发呆。
他醒来后就在车上装昏睡,偶然听到副驾驶的无比
森地低声说了一句:“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这才惊惶至极跳车而逃。
被捡到送往福利院后,无论别
怎么问他,裴谨修都不敢说自己的父母是谁。
他其实还是不想相信周铭仕真的派来杀他了。最开始就不想相信,在福利院住得越久就越不想相信。他总是怀疑自己,总是忍不住找理由为周铭仕开脱,他想会不会是自己幻听了?又会不会是自己认错了?其实那场绑架案和周铭仕毫无关系,其实那些
也不是真的要杀他。
他虽没说父母是谁,但他诚实地说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