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这次难得这么体贴,我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和小脸,晚上少不了又来了一次。
过了圣诞节离回国就快了,提前在手机上订的票,时间是元旦前,大概31号下午五点钟左右到合肥。
回国前我也和老爸打了招呼,听他的意思,他和张露露还有点事情要忙,应该要到春节前才能回去了。老爸没有要求我非要和他一块回去,上了大学明显感到老爸已经懒得管我了。并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老爸还要我回去后,多陪陪妈妈,多照顾照顾她的情绪。
可能是张露露给他说了什么,也或者是老爸自己想通了。不管怎么说,离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如果我不在妈妈身边,那她确实会很难过吧。我憎恨那个张露露,但也报复了她。如今面对老爸,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讲了,要说怪他肯定是有的,但又不能说的那么明显,不然父子关系都要变坏。这就是破碎家庭的悲哀吧。
接下来我又与何静联系了一下,一个学期下来,这个人总是大姐姐一般出现,让她帮点忙应该也不会过分。罗婉会晚点回国,找她当然是想让她没事多关照一下罗婉,何静笑呵呵的表示没问题,但要求是我下学期回来要请她吃饭。请人帮忙,这也是必须的,我只好答应。
收拾行李箱的时候,是罗婉帮我一块的,因为过完年还要回来,也没带多少东西。罗婉还是有心的,给母亲买了一套化妆品,让我带回去替她送给妈妈。这真是礼尚往来,送化妆品实属送对人了,我冲她微微一笑,开始叮嘱她一个人在家不要乱跑,更不要和外面的陌生人接触,一旦有什么事情都要和何静或者老爸联系。再不济也可以在那个华人微信群里求助。
罗婉撇撇嘴说我把她当作小女生了,我回笑说这可不是吗。总体上来说,加拿大的治安要比他的邻居美国好多了,就拿控枪来说,还是比较严格的,而且这里的黑人也没有那么多,所以总体上犯罪率要比美国低一些。
走的那天,没想到何静会开车来接我到机场,这让我有些感动。外面下了雨,我就没让罗婉跟着。何静朝罗婉打了招呼说送完我会过来看看她,所以就朝我们挥了挥手上楼了。
“真是羡慕你想回国就回国,我这种人就只能想想了。”路上何静开着车,就和我诉苦起来。
我知道她是对祖国虔诚热爱的人,虽然没了中国籍,但你看不出来她是外国人。中国人看重落叶归根与身份认同,祖先早已将我们打上了烙印,我们的历史和文化让这种认同更深沉厚重。我不知道别的华人是不是这样想的,但何静却说她这种情况,如果不能回到祖国的怀抱,死后也会是孤魂野鬼……..
当初他家过来,说是为了继承谁的遗产,我觉得这个原因有点牵强,就小心的问了一句,“何叔叔和唐阿姨当初为啥选的移民啊?”
何静双手扶住方向盘,她转过脸来对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她的笑容很勉强,更像是苦笑和叹息。这是有苦难言吧,人要给人保留余地,处世之道是即使没有恶意也不能让人说不想说的话。我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现在入籍中国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啊?”
“能有什么办法,除非,算了不和你说了。”话说了半截他还无意识的抬了手朝我摇了摇。
我是很好的,一句话就冲出了口,“除非什么啊?”
闲谈之下,何静也没保留什么,“跟你说了也没关系,我说除非能找个中国男朋友,然后我再嫁过去,只有这种方法可以入籍,不然这辈子,我都只能想想了……”
我一听,感觉这也不是很难啊,就打趣起来,“那你还有机会啊!就你这身价,中国男人还不是随便挑…….”
“呵,你说话很社会啊……”说话要偏掉,何静便打住了话头,转而也问我起来,“对了,你母亲是不是姓花啊?老家是舒城的?”
她没提张露露却提到了我妈妈,我便回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听说的…….”
估计是何叔叔告诉她的,我也没觉得有哪里有问题。这样路上聊了一会,机场已经到了。打开后备箱放下了行李,想着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夏天,大热天的何静来接我,而现在大冬天的,又是她来送我,我抬头望了眼雨未消停的乌云,真诚的朝她说了句,“何静,谢谢你送我。”
“别忘了,下次回来请我吃饭!”
何静倒是很平常,也朝我摆了摆手,然后就上车走了。她这种人,定是风轻云淡惯了,不拘小节啊。
等飞机的时候,我又给罗婉发了几条微信,都是之前忘了临时想到的。起飞前又给母亲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我要起飞了。
让来的人来,让去的人去,顺其自然,是对生活最大的成全。飞机上叫了杯水,我就睡着了。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零落的杨花已经化做漫天的飞雪,燕子回时,天际陪伴着灿烂的落霞,远去的已经消失在如水的眼眸,新来的早就烙上心头。无意间,有一种隐隐心动的心绪却似乎依然萦绕心头,不曾随南燕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