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警方报案。11月1日,多伦多警方对照酒店监控与安大略省403高速路监控视频,发现最终于薛某接触的正是报案人康宇新,遂对康宇新进行调查审问,其后康宇新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根据警方的笔录,康宇新杀害其母的动机,是因为母亲从小到大就对其管教严厉、长期造成心理压力,这种情况在康宇新出国之后,依旧如常,康母薛某对于康宇新的日常学业生活、情感经历、社交情况等,均要通过每日与儿子必打的视频电话中进行询问和监督,又在其产生抵触情绪下,前往其身边陪读,康宇新声称自己无法接受母亲的高压教育方式,于是产生了杀害其母的念头。
另据多伦多当地检察机构的一名检察官表示,庭审过程中,康宇新情绪稳定。法庭最初宣判康宇新为『终身监禁』,但随即,康宇新的父亲康某当庭出示了一份谅解书,表示原谅儿子的犯罪行为,并希望法庭能够从轻处罚;但康宇新表示不接受父亲的谅解,并声称,当时自己以为父亲会和母亲同行,并且自己原本打算在杀害母亲薛某之后,企图继续将父亲康某进行杀害。经过法官、检方与陪审团成员的研究商定,最终改判康宇新15年监禁。对此,被告康宇新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提出上诉。」
——「我的天!这他妈的什么人啊!」「是啊,这不白眼狼么?」「父母成天累的要死要活的,花着钱出着力,供着他去留学读书,他不感恩就算了,还把他妈给杀了?」「可不是么……这就是养了个魔鬼啊!」「要我说,这就是『留学垃圾』!」「他爸还谅解他……那他媳妇白死的?」「杀了自己亲妈,才判十五年?呵呵,他可不『不提出上诉』么?」
……
这则新闻过后,早餐店里的人们便纷纷开始议论起来。接着没几句,每一桌的人,就又从这个案子,聊到了天南海北,或是自己家的鸡毛蒜皮。
「这事儿,你知道么?」杜浚升则是一脸迷惑地盯着电视,旋即又两眼空洞地看着游乔语。
「嗯。我当然知道啊。」游乔语点了点头,「这个案子在安大略本地一直都是头条。而且这孩子心理素质还真是好——他报案说他母亲『失踪』的时候,为了演的像一点儿,还找了不少当地的学生组织、商会组织以及电视台和报社,在众人面前他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心虚。我的教授不仅是我们大学心理系的主任,还是安大略的『皇家骑警——罪案调查处』的犯罪心理方面的高级分析师,我这最近正好也在跟这个案子,准备三月末的时候,就发表一篇学术期刊论文,着重研究一下他的犯罪动机。」
听着游乔语的高谈阔论——在杜浚升眼里,游乔语就是在「高谈阔论」——杜浚升自己便有些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却又故作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哦,那你现在也太厉害了。我……呵呵,我要不是今早跟你在这吃东西,我都不知道这个新闻。」
「你咋不知道呢?之前没看过这个新闻么?」游乔语疑惑道。
「……我爸走之后的这段日子里,我家的电视就没打开过——以前我爸在的时候,也就是他爱看电视……然后我也是以为内各种事儿,心烦,就不爱看新闻。」
「哦……」
游乔语啃着勺子头,看着杜浚升,又抿了抿勺子上面沾上的馄饨汤,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这个时候,在他俩身边早就吃完了面条、还连着打了两个饱嗝的杨怡寒发话了:
「妈的……刚才光顾着吃面来着,没顾上说话——要我说,这男的干得漂亮,杀的好!」
「啊?」「什么?」
「我说,这个叫康什么玩意的,他干得漂亮,杀的好。」
——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一刻,杜浚升和游乔语的心里,全都在这样想着。
「你这死丫头,又发什么疯?吃饱了之后,有劲儿瞎白话了是不是?」
「那就当我瞎白话吧……」杨怡寒这才得了工夫,从杜浚升甩给她的那包面巾纸里抽出了一张,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油污汤渍,等她擦干净了脸,她又有些不服不忿地看着杜浚升,又看看游乔语,「但我觉着,我也不见得就真说错了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虽然没啥文化、没上过多少学、念过几本书,但我要是过着那样的生活,都跑到国外去了,还得被那么高强度的管着,我也会受不了的。就算是爹妈,如果我要是真的被逼疯了,我也会杀了他们的!」
「你还没完了……就像刚才别人讲话了,那小子出国留学,家里父母出着血、出着力气供着,他不领情也就算了,他还把他妈妈杀了,那他这不是大逆不道是啥……」
「那是你孝顺——认识你的,谁不知道你是个『大孝子』,你可把我都『孝死了』!而且你还遵守法律,知道不能杀人,是吧?但是姓杜的,你是个文化人,我问你啊——对,还有游大姐,你俩知识水平都比我高,你也听着啊:「杨怡寒指了指游乔语,又看向杜浚升,「第一个问题:你凭啥就得要求,或者觉着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会遵守法律、遵守道德底线呢?哦,有法律了,有什么这那的条条框框了,大家就都是好人了,就没人犯罪了?那要警察、要法院、要检察院啥的,还有必要么?那要那样的话,国家元首易瑞明搁首都大会堂,每天写一条法律、写一条道德条框,再念出来不就完事了?我告诉你,我虽然每年过多少书,但我可以说,我能知道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犯罪,而且保不齐,这世上所有人,都已经犯过某些罪还不不觉景呢!就算没犯过罪,就算是最听话、最乖巧的人,他至少也违反过校规、或者爹妈不让干的事情!」说着,杨怡寒还诡异地一笑,来回看了看杜浚升和游乔语,「我估计,这种事情,你俩没准也都干过!」
杜浚升马上傻了眼,他看了看眼前的游乔语。游乔语脸色也白了。
——他俩在国中一年级的时候,最开始真正结下情谊,就是在刚开学没多久的一次班级测验当中,相互传纸条对答案:那次考试,他俩是班级当中仅有的两个考了满分的同学,甚至平时学习最好的扈羽倩和吴纶都没考好,只不过他俩平时学习也比较努力,所以从老师到同学,都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俩作弊。
更别说,在国中第三年准备中考、以及后来俩人上了同一所高中之后,俩人还一起干过些更过分的事情……
除此之外,杜浚升从小到大,虽然是个极致的乖孩子,在长辈和同辈人前特别恭顺温良,但他干过的坏事其实也不胜枚举:抽烟、打架、小学的时候就偷喝过爷爷和外公的藏酒、趁着父母不备偷偷从他们的钱包或者衣服裤子口袋里偷拿过钢镚然后攒着花、国中的时候自习课上以去上厕所的名义逃课逃学、用电子辞典和学习机从朋友那里拷贝来18禁的小说看……等去了首都上大学的时候,跟同学一起跑到要价高额的茶座和餐馆吃饭再逃单的事情,他也没少干,他还偷窥过女同学、住校的女老师、以及尽管上了岁数但仍有些姿色的宿管阿姨便溺、洗澡——并且在他们P理工男生寝室他们那个宿舍的窗子,正好对着P外国语大学女生宿舍,于是他还跟宿舍室友一起凑钱买了一把高倍望远镜,专门偷窥甚至用手机偷拍对面楼的女生在寝室里换衣服、裸睡的画面,更甭说他还在学校的洗衣房里,偷过那些放进洗衣机和烘干机里之后就不管了的女孩子的内衣内裤,并偷偷在夜里拿出来、在被窝里手淫……
至于游乔语,他实在是想不到游乔语这样的女孩子,除了跟自己一起疯过之外,还会做什么淘气的坏事,但他确实有一次在班级大扫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