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走吧,一起去看看。”
那是一个极其混乱的课堂。
前三排的学生,一半在睡觉,另一半在写著作业——虽然写作业的那些学生们很认真,但是并没有 一个人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一切;中间三排的人,有看小说、看漫画的,又偷偷拿出手机玩游戏的、甚至还有一个女孩用自己的教科书挡着手机,流览着色情图片影集;后三排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讲着笑话。何美茵跟韩琦琦坐在了一起,美茵在照着镜子,往自己嘴唇上涂着唇彩,而韩琦琦,一边聆听着美茵跟自己说的话,一边笑着在一本秘密 日记本上写着自己的心事......
而孙筱怜,满目萧然地捧着教案、捏着粉笔,认真地捧着自己的教案讲着课,认真地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串字母和符号:“l(x ,y,λ)=f(x,y)+λ(g(x,y)-c)”。
她讲课的时候,更像是??在说着古典台词的话剧演员一般,潇洒自如,动作俐落——比起她坐在我身上、躺在我床上的时候的那些摇臀晃乳、手抓脚勾,我真心觉得,她站在讲台上的一举一动,更让人赏心悦目;
接着,她一转头,透过了门玻璃,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以及我身后的一群穿着制服的员警,她的脸上瞬间失去了精气神。
再一转身,看着眼前教室里发生的一切,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睛里低落。
“这个公式,请你们回去自行预习。下次课......下次课,由你们的新任老师给你们详细讲述......下课吧。”
孙筱怜用着极其低沉着声音说道。
正巧,下课铃打响了。
还没等韩琦琦站起身说一句“起立”,还没等全班的人懒散地站起身,孙筱怜便打开了教室门看着我。
她流着泪,对我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
“何秋岩,恭喜你,你真的做到了。”
孙筱怜对我说道。
“什么?”我问了一句。
“你做到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答应过我的事情,你做到了。我没想过你会履行承诺。谢谢你。”
接着,她把她那一双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那时候我说我会让她 自由、摆脱控制之类的话,完全就是在敷衍她。却没想到,她似乎当真了。
我看着她的双手,却不知道我此刻为什么,心里会突然生出一股邪火。
我转头看着正转头望着我的妹妹,怒吼道:“何美茵,原来你在学校平时就是这么听课的,是吗?”
美茵看着我,一脸的茫然。
我又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于是,我抿了抿嘴,咽了咽唾沫,最后拿出了手铐,亲自把孙筱怜的双手牢牢地铐上??。
到此,市一中 丑闻案,彻底告破。
陈旺后来因为他不止一次买凶杀人,而且他自己在被审讯的时候,他一股脑地将自己曾经还禁锢过其他的女学生和女老师、将两名女性轮奸致死的事情全都招供了出来,并希望可以以这种诚实的态度获取宽大处理,却没想到自己等来的,居然是“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的审判结果;他不服判决,上诉了两次,结果皆为维持原判。他在监狱里,还企图通过自残的方式获取保外就医的资格,仍旧无果。据说他在被执行注射死刑时、在咽气的前一秒,还在吵嚷着上诉;
跟原溯又勾结的那个刘 公子,更是牵涉了泄露省级军工科研机密、向海外特工机构贩卖情报等案情,因此国情部和安保局后来也参与了调查;但谁知道,他的父亲居然从省行政议会那里,同时说服了执政党和在野党,搞到了对他儿子刘彬的保外就医权力,一时间似乎两大情报机关一时之间也那他没办法。在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真是恨不得带着重案一组的人去刘彬家里直接把他抓来拘禁,可紧接着我又突然接到消息:在我听到刘彬要被保外就医这件事的二十分钟以前,企图前往西雅图躲避风头的刘彬,在机场被人暗杀——当然,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陈旺的那些狗腿子们因为涉案情节较轻,所以分别被判了仅仅3年到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后来有的还获得了减刑;减刑以后,这些人渣们居然仍旧被校方启用,官复原职;那个企图对夏雪平袭胸、被我用枪打中手心的后勤处长,五年之后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市一中的副校长,坐上了当年他需要摇尾乞怜才能被看一眼的原朔的位置——但等到那时候,这些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
孙筱怜没有被判刑,在接受了检察院、经侦处和法院的问询、并转为人证协助对陈旺和原朔的审判之后,她只是因为参与过陈旺做的一些情节较轻的犯罪行为,继而被拘留了15天。从拘留所里释放以后,孙筱怜辞了职。
在知道她被释放的那天,我一整天都在心里默念着:诸天神佛,祝她好运,而且,请别让我再见到她了。她或许不是个好女人,但是她至少是个可怜女人。
带着铁栏杆的警车满载而归以后,我也回到了局里。
徐远亲自接见了我和丁精武、李晓妍、莫阳,并且告诉我们,要给我们四个进行嘉奖,并允诺放假一天,我对此兴奋得很,而丁、李、莫三人,全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们仨......唉,一直在‘放假’。再去给我们假期,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
“那好吧,你们仨今天,就替你们何处长值班吧——这小子这几天可是累坏了!”徐远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丁、李、莫三人说道:“行吧,李晓妍,你可得多吃点;阳仔,在办公室里没事多画几张抽象画,并且帮我看着点,那几个打游戏的必须都得给我打进服务区前二十;老丁,你争取一边值班一边听戏,多学一个戏——你就学学《铡美案》吧!你那破嗓子,就适合唱老包的腔儿!”
丁精武一听,急了:“''''只恐你来得去不得!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尊一声——驸马爷——细听端的——''''这出戏,估计你小子毛没长全的时候,我就会唱了!”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笑了。
从徐远办公室里出来,我便兴高采烈地去了重案一组的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里没有 一个人在。我想了想,又回到了徐远的办公室。
“局长,还得再打扰您一下:夏雪平喔?她出外勤了么?”我问道。
“哦?你下火车之后还没联系她么?”
“我拿到手机之后,您不就让我去抓人了么?我哪有时间跟她联系啊。”
“那你应该赶紧去看看她,她应该在家养病吧——前天的时候她上班迟到了,中午才来,那天她本来应该加班的,但是后来她说她身体不舒服,我看她脸色确实有点不太好,所以她在办公室里待了没几分钟,我就让她回家去了——她整个人都没精打采、像是掉了魂一样,而且脸上发红、直冒虚汗,那天我跟她说了总共也没几句话,但她一直走神,我估计搞不好应该是感冒发烧了。她这 丫头啊,虽然平时看起来像是铁打的,但是毕竟是个女人,因此我还劝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却告诉我没什么大碍。秋岩,你要是待会儿去她家看她的话,要是有什么问题,可千万不能耽误。平时不怎么生病的人,只要一生病,十有八九就是大病!咱们市局现在是多事之秋,雪平可不能出任何问题啊!”徐远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