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量才那里,总共才申请到了两千块钱的活动经费,事实上,我现在已经自己往里头垫了四百块了......——不过,沈量才已经算是很大方了。两千块钱的活动经费啊!这种事情要是传到其他部门耳朵里,估计那帮人能全都举着枪包围,全歼了我们风纪处!
阿恬姐带着我和莫阳进了包厢,招呼姑娘擦了桌子,安排我和莫阳在乾净的榻席上做好。在点姑娘的时候,我特意跟阿恬姐问道:“阿恬姐,能不能让要‘紫鸢’姑娘出来,陪个茶听个曲儿?”
“哟,看上我们家紫鸢啦?我记得上一次,她一开始主动要陪你,结果你何 公子可是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所以她後来叫卢二 公子走了。何 公子这次,怎麽想起来点她了?”
——呼,终於对上号了。
我就说我怎麽记着,我应该是在哪见过叶莹的。
我笑了一下,敷衍地说道:“呵呵,阿恬姐,您还看不出来麽?我这个人,见一个爱一个,来者不拒;而紫鸢姐姐是卢二 公子看上的,上次又是他做东道主,我能跟卢二 公子抢麽?我也是故意的。”
阿恬姐听罢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没关系,听闻这卢二 公子已经驾鹤西去了,所以紫鸢这次,板上钉钉肯定是你的了。只不过你得稍等会儿......紫鸢还在沐浴喔,刚陪完贵客一个半时辰,也真是累得很,并且,何 公子也不想嚐到沾着他人‘阳泥浆’的‘凤田’吧?”
“好说、好说!”我又问道,“哦,对了!芗芍喔?阿恬姐,一并把她叫来吧,说起来,我还挺想她的。”
我後面这句话是真心话。
我对阿恬姐是 逢场作戏的泄慾,我对那个芗芍姑娘,是真真有些动了心。
我始终想明白,在上次我来的时候的那个晚上,当激烈云雨过後,我搂着那个诨名叫“芗芍”的小姐姐的身躯,亲吻着她光滑的肌肤的时候,她为什麽突然会把我抱得很紧,接着又在我的怀里哭得那麽伤感。我很想明白她究竟是怎麽了。
听我突然提起芗芍,阿恬姐短暂地将头低了下去,嘴角向下撇了一下,同时眉毛微皱,但是当她再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她笑眯眯地对我说道:“芗芍啊,她走了。”
“走了?走了是什麽意思?她是不在香青苑了吗?”我疑惑不解地看着阿恬姐。
“嗯......对,她......她被‘丰爷’看上给招去做妾了。”
“丰爷?”我念叨着,当时我并不知道“丰爷”是谁,可能是f市或者北方某个有钱人,所以我还在跟阿恬姐说道:“......行吧,能有个好归宿,终究是个好事。”阿恬姐没接话,赶忙招呼这一批姑娘走进了包厢内。我示意莫阳随便点了七个姑娘,陪着我们坐下。等坐下後,那些姑娘便开始焚香、煮茶,带着我和莫阳用筷子玩起投壶,并且先上了八件果盘和八件点心。看着我和莫阳跟一众穿着十分性感的汉服姑娘们玩得渐渐不亦乐乎,阿恬姐才悄悄推了门出了包厢。
——後来我才知道,“丰爷”在南方的一些地区,就是对冥界主宰“酆都大帝”的尊称,“给丰爷做妾”,便是亡故的意思。
我招呼莫阳给每个妮子都付了小费。一见莫阳是付钱的那位财神爷,围着大八仙桌坐着的姑娘们,便一股脑地凑到了莫阳身边。莫阳在男生里,长得算标志的,而且他看起来真是没什麽性经验,甚至他可能跟女生相处的经验都不算多,而遭遇了这麽七个风月老手的轮番亲昵轰炸,他整个人的身上都火烧火燎的,但还不敢过於造次;不过他越是这样腼腆,那帮妓女就越是想逗他,抢着拽过他的手,引导他在自己浑身上下乱摸,又毫不客气地捧着他的脸,开始直接作嘴、摸他的阳根。
他很为难地看了看我,眼神里似乎是在求救一般。而我趁着那班姑娘不注意,对他连连打了一堆、下午让我绞尽脑汁才记住的手语:“你在这守着,我去侦查。”
看到了这个手语以後,莫阳才安心了些许,脸上露出了老电影里战士将要英勇赴死时候的悲壮表情,对我点了点头。
我暗暗觉得好笑,於是假装内急,询问了一个姑娘洗手间在哪,便出了门。
在走廊里我四处转着,边走边靠在包厢门口,试图听着里面的声音。
在这个时间段内,大多数的包厢里面都在进行着划拳、行酒令,偶有几个包厢,在鸨母们拉开门退身而出後,才能听见里面的莺声燕语。 ;来香青苑的客人,也大多喜好怪癖,除了我这种 幻想自己回到古代流连於菸花之地的、还有卢紘那种意淫自己身下穿着广袖褙子的女人都是历史人物的 之外,其他还有好些奇葩的性癖好。
就比如我身边现在正在一个肌肤柔嫩的女孩子身上一进一出的男人,居然头上带着戏台子上的梁山伯戴着的那种天蓝色书生冠,把自己的脸上也涂上了桃红的油彩、还特意吊了眉毛,从背後抓着女人奶子,推着她的身子,嘴里还用着戏腔念白念念有词:
“贤弟!......贤弟啊!梁兄‘着’(找)你‘着’(找)得好生——辛——苦——啊!”
而抬着屁股迎合着那男人的女孩的脸上,也被涂上了花旦的油彩,头上还顶着看起来十分沉重的凤冠,跟男人的一只手十指紧握,口中的声音,也在忘情呻咛和京剧念白中不停地切换着,不一会儿,女孩子的嗓子就哑了:
“啊......啊啊...啊!梁——兄——啊!哼...... 啊啊啊啊啊!英台......啊......好生......好生欢——喜——你我比翼双飞,化作花蝶......梁兄......啊......哎呀受不了啦!我不跟你演了...... 啊啊啊啊......哪有这样的?一边让人家被肏一边又要唱戏......好讨厌哦! ”
“啪”的一声,那“梁山伯”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女孩的脸上,“梁兄”在这一刻的斯文也瞬间不在:“臭婊子!不许胡说!......呼......呼!......你现在已经不是你了,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祝英台!祝英台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会说......会说如你这种不要脸的污言秽语吗? 重来......”接着男人放缓了抽插的速度,又捏过了女人的脸,在她刚才被子扇了一巴掌的地方,猛地亲吻了一下,又一次念了起来:“啊——呀呀!贤弟......你如何是得——女儿身?你我如何做得——这种事来?”“啊......哼哼哼......梁......梁兄啊!英台......啊......早已......将心......许得与你......”女孩被男人从後面掐住了脖子,又不得不颤抖着自己的双乳,不情愿地配合着男人演戏。
两个人如此恣意扮演着这种怪异的《化蝶》的时候,包厢的门四敞大开,房间里还放着《梁祝》的小提琴曲。女孩子在发现我以後,眼神中显示出了苦苦的哀求和羞涩;而男人看了我後,甚是眉飞色舞,念白的语气更重了,就彷佛他俩如此的性爱,本就应该是舞台上的戏码,他努力地投入其中,甚至还唱了一句戏词,似乎他把自己当成了唱着堂会的大腕名角,特想赢得门外路过的这些看客的满堂彩一般。像这种戏痴嫖客,在香青苑里出现,算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往前走了没几十步,我便来到了另一间房间的门口,比起刚才那间门都没关严实的房间,这间房间更是让我好奇——因为透过这两扇门,我分明听到房间内除了有男女欢淫的叫声 之外,还居然在放着《大悲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