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广平一曲过后,随着雷动的掌声,朱锐雄站到了麦克风前。戴广平跟朱锐雄耳语着,而朱锐雄也紧张地跟戴广平说着悄悄话,二人还时不时地瞟着夏雪平和我。最终戴广平一脸无奈,只得去吧台问老板要了一个纸箱子,里面好像装满了白色乒乓球。戴广平把纸箱递给了朱锐雄:“这么无聊的事情,你来。”旋即自己颓然地走下台,吧台的老板直接把一瓶塞了酸橙的corona递给了戴广平,跟戴广平一起看着台上耍着怪态的朱锐雄。
“呐!诸位诸位!刚刚听过了无聊老男人的噪音,下面该开始今天的游戏环节了!——我们久违的‘蓝桥幸运星’活动!在我手里的纸箱里,装满了写有在座各位椅背和椅垫上的号码;被抽到号码对我那位朋友,将会获得......”朱锐雄想了想,眼珠一转说道,“将会获得‘芝华士12’一瓶!——前提是必须献歌一首,且需要感染在座各位,机会不容错过哦!”
吧台老板哭笑不得,跟戴广平指着朱锐雄说道:“这小子,真是狮子大开口!给我打工的,到处跟人说他是我侄子;还到处情人喝酒!记你账上了啊广平!”
“记我账上?”
“袁樱是你带来的,他是袁樱带来的,追根溯源不得记你账上么?”
“无所谓了......”
在这个时候,朱锐雄已经把号码抽了出来:21号——竟然是夏雪平椅背上的数字。
“唷,是姐姐啊!来一个吧!”
“对!来一个吧!”
“来一个!实在不行,秋岩你也唱一个!”
“对啊,你们这一对儿合唱吧!”有人起哄道。
我难为情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因为我的破锣嗓子五音不全,我唱歌实在是难听。
这一刻的夏雪平竟然有些腼腆,她看着我对我问道:“那我,去了?”
“想唱就唱呗。”我其实也很期待的,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过夏雪平唱歌。
夏雪平眼珠一转,站起身对朱锐雄说道:“要我唱歌也行,我想让戴广平先生给我签个名。”
戴广平二话没说,直接拿起那瓶chivas regal 12,接过了房夏溪手中的马克笔,在酒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照店里的规矩,这下夏雪平想不唱都不行了。
夏雪平也痛快地上了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清唱了一首歌:
“房间是你的气息/你还没醒/
静静的头挨着你/你伸手握我手心/
这是真的/还是种梦境/
被捧在手心/还是不确定/
爱来来去去/走走停停/无论多小心/
说过不放感情/直到我遇见你/
这不是运气/是种默契/却让我恐惧/
喔/你会不会/美丽往往都易碎/对不对——”
唱完这一阙,我一低头再回过神,差点吓了我一跳,房夏溪和戴广平居然一起坐在了我身边,瞬间让我有些语无伦次:“夏溪酱......广平先生!荣幸之至!”
“欸,这个是你女友啊?”房夏溪对我笑着问道。
“嗯,是。”我这答应得有些胆战心惊,但在我点头肯定之后,又不禁心生自豪。
“做什么的?”
“我俩都是警察。”
“哦,警察啊!致敬致敬!”房夏溪笑了笑。
戴广平闭着眼睛听着夏雪平的歌声,忍不住感叹道:“这副嗓音,不去唱歌真实可惜了。”
我转过头一看,酒吧里的其他人,也都被夏雪平的声音陶醉了——
“遗憾变暖意/暖意变泪滴/
泪滴变成钻石/我珍惜被你珍惜/
爱是水晶/好透明又怕被跌碎的心/
偷偷窃喜/屏住呼吸/
爱来来去去/走走停停/无论多小心/
说过不放感情/直到我遇见你/
这不是运气/是种默契/却让我恐惧/
喔/你会不会/热情往往会减退/对不对......”
唱完之后,整见酒吧里都安静了,最终还是戴广平站起身,领着所有人对夏雪平鼓掌。而我则不能自已,直接跑到夏雪平面前,一把搂住了她,对她说道:“属于我俩的美丽,是金银、是火焰、是血液、是子弹,才不是易碎的水晶,所以我对你的热情,永远都不会减退。”
“你保证么?”
“我保证。”
于是在更吵热的气氛之中,甜蜜的舌头,再次伸进了渴望的双唇间。
这一切, 如梦似幻。
在我和夏雪平回到座位上之后,从台下走上来一个有些不太起眼的小姑娘,她看起来似乎还比我小两岁,脸型圆圆的,小小的个子、小鼻子小眼睛,嘴唇倒是微微有些厚。她穿着一件红色格子衫,里面是深灰色的线衣,她的乳量差不多快到d罩杯,对于一米六几的身高来说已经算是巨乳;下面穿着一件短裙,短裙下面的黑色毛绒长筒袜和那双咖啡色的靴子,把她的双腿显得修长无比。她的耳钉我似乎在哪见过一样,但是实在想不起来。
“大、大、大家好,我是、我是、我是袁樱。”没想到这个长相还算可爱的姑娘居然是个口吃。可就是这么个口齿不灵光的女孩,刚打个招呼,台下除了我、夏雪平还有我当初的同学们 之外,其他的听众全都对着这个叫袁樱的女孩高呼示意。后来我才知道,这女孩是豆瓣上的一名广受欢迎的独立音乐人。
可这女孩一上台来,就紧盯着我和夏雪平不放。
她怨恨而悲伤地盯了我俩半天,接着又转过身从戴广平的手里抢过了那把木吉他,然后坐到高脚椅上,对着麦克风说道:“我、我、我今天、我今天其实、其实有些不想、不想来的。我没想到、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们都、都、都来、都来了......我想说、我想说、我最近一个、一个最好的朋友,她、她去世了,我其实、我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要、要对台下的两个、两个人说......”
台下的朱锐雄看着袁樱,突然很刻意地咳嗽了两声。
袁樱看了一眼朱锐雄,叹了口气,对着朱锐雄发着脾气说道:“我知、我知、我知道了!你咳嗽、你咳嗽什么?”台下的听众哈哈大笑,令朱锐雄尴尬不已。只听袁樱继续说道:“我、我其实就想......就想说的是、就想说的是,无论我的、我的、我的、我的那个朋友、那个朋友她生前做、她生前做过什么、做过什么、做过什么事,她在我、在我、在我心里,她都是、她都是、她都是个好人,她都是、都是我的家人......”
紧接着,袁樱自己弹奏着吉他,唱了一首日文版松隆子原唱《five hundred miles》,唱着唱着,她哽咽了。
我依旧没想起那对儿耳钉是我曾在哪看到过的,但是我想我大概知道了,这个叫袁樱的女歌手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因为我曾经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过那个“她”口中哼过这首《五百英里》。
在我左手旁的夏雪平,也在听着房夏溪对她讲述着:说之前,袁樱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会经常来这间livehouse听她唱歌,她那个朋友是袁樱以前在技术学校时候的同学,名叫叶莹。
夏雪平愣了一下,刚准备说些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圈,来电显示是徐远。这个时候,眼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