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教员。”
“不仅如此,他们还是看着我长大的。”夏雪平叹了口气,又问道,“所以风纪处现在才会去复查那些离退休老警察的资料,对吧?”
“没错,也算是跟罪犯进行赛跑吧。谁知道下一个遭难的,会不会是跟你父亲没有关系的老警察?而且省厅似乎也想找出一些这背后的故事,我总觉得,省厅好像知道一些什么,但就是不跟我们说明白罢了。”
“那么这个案子,现在是由安保局、司调局,再加上我们市局三家一起查么?”
“是四家。我今天刚得到的消息,国情部那边,好像也在通过国防部行辕督察局向省厅和司法部递交申请,要协同办案——说是协同,完全是同而不协,分明就是比着谁的破案速度更快。谁破了案子,谁就有嘉奖令。”
“呵呵!”我有点听不下去了,“明明是凶杀案、死了咱们警察系统的退休人员,这帮人居然还在想着嘉奖令这点事喔?咱们f市快成了一道菜了——大乱炖!”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徐远,开口说道:“我知道了。那么还有一件让你觉得要命的事是什么?”
徐远摸了摸鼻子,屏着呼吸对夏雪平说道:“苏媚珍跑了。”
“苏苏醒了?”夏雪平先是有那么一秒钟的喜出望外,尔后她又面如死灰。
“对。醒了,然后跑了。”
“怎么跑的?”
“谁都不知道她已经醒了......她用输液管扎死了一个护士,看守她的四个保卫处的警察的脖子也都被她拧断了;然后她夺了手枪和子弹、穿着那个被杀的护士身上的衣服离开的。”
“......”夏雪平沉默无言。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徐远揉着额头,又摇了摇头:“原本我跟检察院和法院方面的人都打好了招呼,求他们从轻量刑,我估计以你跟苏媚珍的交情,你也应该不想让她执行死刑的对吧?没想到她却来这么一出......她在岔路上已经走出去太远了,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所以,咱们市局就被沈副局长篡位了?”我对徐远问道。
“‘篡位’这个罪名言重了。量才现在的权力是我交给他的,没看他今天给司调局打完电话之后,还联系了我么?再说了,他是副局长,我不行了他就要上,这是天经地义。也是规矩。局里那些新人都是他招募的,咱们局里,确实缺人手啊!量才这个人,还是值得信任的。”徐远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夏雪平闭着眼,轻啜了一下鼻子,然后举起了面前的肉串,依旧对徐远说道:“我知道了。”
“雪平,如果你再遇到苏媚珍,你会怎么做?”徐远问道。
本来肉串已经放到嘴边,夏雪平的动作又停住了,思量片刻,夏雪平果断地说道:“我会抓捕她,而且一定会抓到她。公义是公义,人情是人情。”说完,夏雪平恨恨咬下了那块鸡肉,含在嘴里片刻,然后缓慢而笃定地咀嚼着。
徐远抿了抿嘴,也全然没了话语,只剩一声叹息。
饭后徐远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我和夏雪平开着车子回到了宿舍,将后备箱上所有的行李都搬运到门口,又把车子停到了市局大院里面。吃完饭后的我和夏雪平疲惫不已,一人一背包、一拉杆箱,刚艰难地踏上宿舍楼的楼梯,就在这时候,我俩都被一个留着及肩花白头发、戴着宽沿黑框老花镜、穿着黑色毛背心的大妈叫住了:“那两个,你们俩干什么的?”
“我们俩......”她这一问把我问得还有点愣,“我们是回寝室的啊。”
“那你们先把东西放下,过来填一下签到表吧。”
“签到表?”我和夏雪平这下都有点目瞪口呆:寝室签到表这东西,完全是警校专用,我来市局以后,除了第一天报到的时候佟德达让我在一个表格上打了勾又签了字以外,剩下再就没在寝室填过什么表。
“签就签吧。”夏雪平说着,先把行李箱放在了墙围旁边,然后主动走到那个大妈面前,跟老人家打起了招呼:“阿姨好,刚刚我从局长那里听说了您,您姓牛对吧?我是......”
“别跟我套近乎。”老太太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扫了一眼夏雪平,又看了一眼我:“快点把你俩警官证拿出来,我看一眼做个签到,你们俩赶紧上楼。电视剧正演到关键地方,看你俩来了......快着点吧!”
我心中骇然,看着夏雪平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从背包里拿出徐远刚刚还给我的夏雪平跟我的警官证给她看。老太太从毛背心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眼镜布,仔细地擦了擦后,用手点着我的名字,而且对照着警官号还念了出来:“fc......1080......108053......6......何秋岩,三级警司......”然后她又略微摘下了老花镜,仔细地对照着我和证件上的照片,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才多大你就三级警司?挺有本事呐!”
“谢谢......还是局里栽培得......”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便便一脸严肃地把警官证推到了我面前,打开了夏雪平的警官证对照了起来。我这真是人在地上站,无趣从天上来。
“fc09......510......欸不对,”老太太立刻紧张警惕起来,看着夏雪平严厉地询问道,“不对啊,姑娘,你这警号和名字不在签到表里面啊?”
“哦,是这样的......”接着夏雪平便把事情的原委给牛大妈讲了一遍。牛大妈听了之后,竟完全不为所动:“对不起,姑娘,请你离开。”
“离开?为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牛大妈说着,指着签到表扉页的《警官住宿管理规定》对我说道:“你看,这第五条:‘凡警务系统单位内部住宿单位,不得允许外人留宿,超过晚八点留宿者与擅自留客者,应予以警告’。你看看,先在已经8:05了。”
“不是......她咋成了‘外人’?大妈,您认识夏涛么?”
“夏涛......老夏啊,认识啊。年轻的时候,在干部学校,我和老夏是一个班的,但是不熟。怎么了?”
“这位夏雪平夏组长,她就是夏涛的女儿。”我郑重地对老太太说道。
牛大妈疑惑地看了看夏雪平的警官证,又看了看夏雪平,然后缓缓说道:“嗯,长得是有点像......但是你说她是老夏的女儿她就是?呵呵!再说了,她跟老夏什么关系、她是谁的女儿,我也管不着啊。”
“那你的意思是,她还是不能进来?”我提了音调对老太太问道。
“对。快出去吧,天色不早了。”老太太说着,把她那钢笔的笔杆拧开,在墨水瓶里抽着墨汁。
我不禁有点愤怒,并且觉得这个老太太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胡搅蛮缠——她本来就是从省厅退休下来的,我倒也不觉得奇怪。
“阿姨,我不是‘外人’,我就是咱们市局的,您看,我的信息都在这上面写着喔——‘职位:f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组长’。”夏雪平耐心地对老太太说道。
“那也跟我没关系,你的名字不在我这签到表上,你就是外人。”
夏雪平也没办法了,直接拿出了手机给徐远打了电话。
最终是徐远又打了一遍电话到收发室,亲自跟老太太说了原委,老太太才允许夏雪平进了宿舍。进去之前,还煞有介事地让夏雪平把名字和警号写在签到表的空白行里,并让她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