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丁精武,毫不
保留地说道:「那我当然是想 见见了。能人异士、英杰怪才,我张霁隆向来都是
敬仰的。『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若是这人得不到重用,我张霁隆还会想方设
法让他来我隆达为我所用。」说到这,张霁隆又转过身看着徐远,开口问道:
「徐兄,如果我没算错,老丁先生还有差不多六年时间就退休了吧?到时候,我
想聘用老丁先生为我们隆达集团保安部的名誉总监兼任顾问,这个想法可以吧?」
「可以与否,不在于我。我知道你们隆达集团的福利甚好,丁大哥有地方去,
那当然是好事,但是你得亲自问问丁大哥,看看到时候,把一生都贡献给正义事
业的他自己,愿意不愿意,去你们隆达集团那块『宝地』?」徐远讽刺地笑了笑,
又望向丁精武。
丁精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闭上了眼睛然后又握紧了自己手里那支探路用的
文明棍,缓了片刻之后微微一笑,向徐远和张霁隆说道:「老瞎子我还有六年喔,
现在您二位就盼着我退休啊?哈哈!......老瞎子前半生披星戴月,活在刀枪拳脚
之中;后半生在风纪处,也尽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后来也丧失了斗志好一阵
子,临了临了,糟老头子孑然一身,父母俱逝、无妻无子。索性,后来局长还让
我遇到了何秋岩这个没啥心眼、没啥经验、满心冲动,但也没啥包袱、没啥架势、
不嫌弃当年我们这『三条丧家犬』、为人处世还相当痛快的孩子,是这孩子给了
我信心让我重新活一回!──但是老瞎子累了,估计我还有可能提前退休,找个
静谧点的地方休息休息。我现在想要的生活,那也就是找个山间地头,个小屋
子,泡上一壶茶、听着相声评书或者京戏了。至于张总裁您要聘我去您集团,实
在是抱歉,老瞎子真是一身疲惫,不大中用了,我也基本 无欲无求了。」
「那无妨。老丁先生没有这个想法,我张霁隆也不勉强。」张霁隆 坦然地笑
了笑。
「但是我会记得,张总裁,我老瞎子这辈子永远欠你 一个人情:谢谢你给我
移植了眼角膜,还帮我这脑袋上,给重新装修装修。」
「别了,这份人情你就算在何秋岩身上吧──是他帮了你。他帮你,应该算
做你跟他的事情,他求我是他跟我的事情。你欠他的,他欠我的,这可不能直接
划等号。」张霁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也不知道在他心里究竟在酝酿着
些什么事情。
「你能这样想甚好,」徐远看着张霁隆说道,「要不然,我可不会同意让你
拿人情裹挟老丁大哥给你做点什么。」
「哈哈,徐兄跟我交手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不了解我!」张霁隆爽朗地笑了
笑,接着说道,「我不仅不会对老丁大哥那样,我还会想着继续帮他解决点其他
问题喔──咱们隆达集团,从清洁部到总务财务,有不少跟老丁大哥年龄相仿的
单身大姐们,有离异的、也有从未结过婚的,都是貌美气质佳风韵徐娘,性格也
都不错;只是她们的出身差了点,年轻时候的一些经历有些为人不容,倘若老丁
大哥不嫌弃,单纯愿意找一个照顾生活起居的伴儿......」
「我说张霁隆,你别坑老丁了行么?别人不知道你说的这些老大姐是怎么回
事,我还不知道么?──当年的『歌仙俱乐部』的『红姐青妹九金凤』,全都在
你们大厦里做清洁工;『神州大饭店』的那几位头牌,都在你们隆达做会计吧?
还有龙昌街和老天后宫剧院那边,现在是你们隆达集团开发的住宅区,你要不是
断了人家原先的那点不干净财路,哪会这么好心给她们一个个安排工作......」徐
远贬讽着对张霁隆说道。
──我这也算是终于明白为啥张霁隆的办公楼里,居然连扫厕所、擦窗台的
那些看起来十分老实热心的 阿姨们都长得那么标致,过了中年的她们身材虽然走
样、但是依旧前凸后翘,而在她们劳苦的脸上,竟然偶尔会流露出让人心乱的春
情来;甚至在写字楼里工作的那些男白领们,有些还愿意跟这帮做着卑微工作的
阿姨们约会喔......敢情这隆达集团的清洁部、总务部和财务部的「卧虎藏龙」程
度,也真不亚于「喜无岸」和「香青苑」!
「你说什么喔?徐远,你是不是认为她们做过一时那种工作,就得肮脏一辈
子?他们现在做的可都是正经的后勤账目,还有清洁卫生的工作;我是在给他们
另一种生活!你一个市警察局的局长,说出来这种话......」
「行啦,你们俩别吵了──我也算是老大哥,听我一句行吗?」丁精武急火
火地对着徐远和张霁隆说道,「──我那什么......能一下给我找两个『照顾生活
起居的伴儿』不?」
「我的个天!」李晓妍在一旁哑然失笑道,「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刚说完
自己 无欲无求,就一下子想要俩?你还真是贪!」
「嘿嘿,『 人生得意须尽欢』么!老瞎子我现在虽然这样,但是我年轻的时
候,那也是个帅小伙!而且老瞎子我也就是眼睛瞎了,身上其他地方的零件还都
硬实喔!嘿嘿,对她们来说,咋的不也是个香饽饽么?我还怕他们抢喔!嘿嘿嘿
嘿......」
「说你胖,你老丁还真喘上了!」
李晓妍和丁精武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张霁隆和徐远之间赤裸裸的敌对气氛
给消融了,他们俩互相看了两眼,也都不好意思再来一局唇枪舌剑,也就都跟着
我和李晓妍、丁精武一起笑着。今天本来是接老丁、阳哥和小妍姐回局里的日子,
算得上是喜事,于情于理,徐远跟张霁隆都不应该吵起来,但是谁又有办法喔,
黑白两道的天然对立、徐远张霁隆两人这么多年的恩怨,不是在场的任何 一个人
可以化解的。而与此同时,我却发现我算是彻底被夹在了徐远和张霁隆的中间,
而且还如同被水泥夯死一般被套牢,我觉得这两个人都有各自不大讲究的地方,
因而当他俩用辞藻过招的时候,我的心里却觉得矛盾十足;而明明最开始,我曾
告诉我自己我只是个他俩之间送信的,我不应该对他们俩的事情掺杂进我的任何
感受。于是,我也对自己觉得颇为无奈。
等老丁这边的护士帮他填完了报告,又给他送了三副每只镜片都堪比 啤酒瓶
底的眼镜,嘱咐他没事的时候可以戴上,试着练练眼力,或许会对视力恢复有所
帮助。再然后,我亲自帮丁精武穿上了一套张霁隆专门为老丁订做的阿尔帕卡羊
驼绒的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