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对那个青年说着,接着转头看向我:「萧大哥,这位是我七师兄,蔡严。」
「原来是岳杂剑派的萧师弟,幸会了。」
蔡严看着我,但是我从他的眼之中读到浓重的敌意:「不知道萧师弟是怎么和本派的程师妹认识的?」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我现在知道为啥蔡严看着我的眼之中有那么浓重的敌意,原来他喜欢程嘉,看到程嘉过来和我说话就吃起无名醋来了。
「只是萍水相逢?」
蔡严看向我的眼之中有着质疑的色:「萍水相逢怎么可能会知道程师妹的名字?萧师弟你这个借口未免找得太差。」
「蔡师兄,我奉了我师父的命令,前来送信给贵派掌门师尊,请容我先递交长辈的书信之后,再来和蔡师兄讨论为什么萍水相逢却会知道贵派程姑娘芳名的问题。」
被我拿出「先完成师尊交代的事情」这顶大帽子朝他头上一压,蔡严只好乖乖放过我,让我跟着领路的弟子继续前进。就在我离蔡严和程嘉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听到争执声从背后传来。
「程师妹,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岳麓剑派那个小白脸的?」
蔡严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满与责难的语气,还特意把「小白脸」三个字的音量拉高,似乎是有意要让我听见。
「蔡师兄,我们真的只是不期而遇。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的话就是这么多!」
程嘉说完,不理会蔡严,掉头就走。
「程师妹,请稍等!」
蔡严伸手就去抓程嘉的袖子。
「你干什么?放手!」
程嘉用力一甩袖子,没能甩脱蔡严,于是一巴掌朝着蔡严的脸上甩了过去,同时用力扯回被蔡严抓住的那只袖子。
蔡严一偏头,程嘉的那一巴掌没能打到蔡严的脸,但是程嘉的衣袖却吃不住两人的拉扯,「嗤」的一声破开了。程嘉一愣,蔡严又伸手去抓程嘉的另外一只袖子,看起来真的是铁了心要将程嘉留下来。
虽然我觉得蔡严和程嘉的拉扯只是武夷派的「家务事」,但是我实在看不过眼蔡严那种予取予求、唯我独尊,一点也不尊重女方想法的个性,所以我从怀中摸出两枚铜钱,反手掷出,两枚铜钱朝着蔡严和程嘉之间射去。
要是蔡严想继续去抓程嘉的衣袖,这两枚铜钱就会打在蔡严的手臂穴道上,虽然我没在铜钱上使太多劲力,但已经足够让他的手臂酸麻无力好一阵子。否则的话,只要蔡严不去抓程嘉袖子,这两枚铜钱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铜钱的去势并不快,我估计蔡严的武功虽然不怎么高,但是要闪过这两枚铜钱倒也不是问题。
但是出乎我意外的是,「噗噗」两响从我身后传来,接着就是蔡严的「哎哟」声,两枚铜钱还是不偏不倚地打中了蔡严伸出去抓程嘉衣袖的手,让蔡严因为手臂酸麻而不得不放开程嘉的衣袖。
「哼!活该,己程嘉愤怒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蔡严在原地发呆。
武夷派的掌门人何东英是个年纪约四、五十岁的大胖子,脸上笑呵呵地一团和气,看起来活像是个「和气生财」的大老板。不过何东英的眼相当锐利,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人们的底细一般,而且他的动作也灵敏之极,从他转入大堂到坐入正中央的太师椅,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我不但一点脚步声都没听到,连他落坐的时候也没听到椅子被他身体的重量压出来的叽嘎声。
从何东英的身法看来,他的轻功只怕比起吕晋岳要更好。
「听我的弟子们说,你们两个是从岳麓剑派来的?」
何东英笑咪咪地望着我和二师兄:「有什么事情吗?」
「弟子贾巍,这位是我的师弟萧预。」
对于何东英的问题,二师兄恭敬地回答。
「师父派我们来送信给何师叔。」
「哦?送信?呵,吕晋岳那只中州狐狸这次又想算计我什么了?」
虽然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埋怨,但何东英的笑容不减,朝二师兄伸出肥胖的手:「来,把你们师父的信给我看看,让我看看吕狐狸这次又想欠我多少不打算还的人情债?」
「是。」
二师兄取出吕晋岳的书信,双手捧着,恭敬地交给何东英。
何东英接过书信,也没见他拆信,信封的封口却「嗤」的一声自动裂开,里面的信签跳了出来。何东英随手拈住,读起信来。
看到何东英以内劲激发信签穿破信封封口跳出来的手法,我吓出一身冷汗。要「举重若轻」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只要内功有成的人都可以做到。但是像何东英这样「举轻若重」,能够以内劲推动单薄柔软的棉纸信签穿破信封而出,信签边缘在何东英的内劲催动之下,镂利堪比小刀,轻松自在地划穿信封封口,这种功夫我就自认办不到。
而且,何东英的内劲能够隔着信封让柔软的棉纸化成经利的刀片,当然也能让类似的东西……例如说像是花叶草竹之类的柔软薄片……化成铮利的武器。要是我和何东英动起手来,何东英随手摘片长草就可以当长剑用,抓一把树叶花瓣就可以变成经利的飞镖,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看来,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修练到像何东英这样「举轻若重」的程度。
「嗯,嗯,原来如此。」
何东英一边看信,一边点头。等到看完了信,何东英放下信纸,目光转到我身上:「你叫萧预是吗?吕狐狸的信上说,他已经立了你为岳杂剑派的下任掌门人?」
咦?
吕晋岳把他立我为掌门的事情写进了给何东英的书信之中?难道吕晋岳是认真要立我当岳杂剑派下任掌门?
如果吕晋岳立我为掌门人只是敷衍我的手段和借口,那么吕晋岳其实大可不必将这件事告知其它门派的掌门人,否则将来吕晋岳要废去我这个掌门接班人的资格时,被其它门派的掌门人知道了,不管吕晋岳用什么理由去解释,总而言之就是难逃一个「识人不明」的过错,这对吕晋岳「算无遗策、英明武」的形象不是什么正面的诠释。
当然,吕晋岳也不可能明知我是太阴教教主还立我当岳杂剑派掌门人,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要是知道我是太阴教的教主,吕晋岳只要当场把我给宰了,太阴教剩下的那此人可不是吕晋岳的对手。
那此人也不可能为了太阴教的存亡而和吕晋岳拚上性命,所以只要宰了我,太阴教就等于废了,太阴教三功和太阴药典也几乎是吕晋岳的囊中之物。
但是,吕晋岳却把他立我当岳茬剑派下任掌门人的事情写进信件之中,通知了何东英,那么吕晋岳极有可能是真的打算要立我为下任掌门,不然吕晋岳没有道理要这么慎重其事地把这件事通知其它门派。
「是的,何师叔。」
由于我一时走没有回话,一旁的二师兄急忙开口替我回答:「师父的确是指定萧师弟为本派下任掌门人。」
「哦?」
何东英醚起眼睛,用一种鉴赏着珠宝的眼对我上上下下打量着:「萧预,你今年多大了?」
「启禀师叔,弟子今年十八岁。」
我回答着。
「你啥时进岳杂剑派学的武?」
何东英看着我的眼更好了:「我记得上次去拜访吕狐狸的时候,可没见到过你啊?」
「弟子是去年入派学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