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但是透过窗外的微光,语珊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捧着衣物,正蹑手蹑脚的朝楼梯方向走去。
黑暗中的语珊轻轻地咬着下唇在沈思,刚才那令她无比舒畅的顶肏还让她回味不已,但对方是黎盛的哥哥,这叫她该如何是好?她还应该继续和黎盛交往下去、甚至和他结为连理吗?或者她应该跟黎盛坦白自己已经失身于黎茂,而两人就此分道扬镳?要不然将来她又该如何去面对这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兄弟呢?
那一夜语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她想了好多、好多,但最终还是没有结论,她只记得每当想到黎茂那句“我一定会再找你干一次”的告白时,自己便会没来由的一阵脸红心跳,仿佛那句话就如同魔咒一般,不但使黎茂那付令人讨厌的嘴脸反复浮现在她眼前,就连那根亮闪闪、沾满了淫水的大肉棒也不断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既挥之不去、也难以释怀。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语珊不但为这件事所深深困扰,就连和黎盛在一起时,她的心头也总是有些忐忑不安和愧赧,所以她总是极力避免再和黎盛回家,因为她实在很害怕会和黎茂来个不期而遇,到时候她可不晓得自己该怎么面对那种尴尬、甚至是更难堪的状况发生。
尽管语珊已小心翼翼地避免和黎茂撞见,但她的烦恼并未因此而减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最近经常有些鲁莽的男性会对她做出无礼的邀约,虽然她都会委婉的拒绝,但随后他们那种望着她窃窃私语的眼、以及故意在她身边说些隐晦但明显带着色情意味的字眼,总让她心里有点惴惴难安,尤其是前天她在贩卖部里无意间听到的那席话,更叫她下定决心要赶快找个精通台语、又绝对可以信任的人聊聊,否则以她对台语不到二十分的低劣程度,只怕被人卖了自己都还不知道。
其实,这也是语珊今天来俱乐部最主要的目的,因为她一直在等待某个人的出现,所以她的眼光除了偶尔会望向黎盛之外,大部份的时间她几乎都是在注意着入口处,果然,昨天并未来练球的理查,今天一如她所期盼的准时出现了。
服务生才刚接过理查的球袋,语珊便站起来朝他挥手,理查一看到她今天的穿著,两眼不禁为之一亮,他边走边向语珊说道:“哇!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漂亮?看样子你今晚是不准备打球,另外有节目哦?”
对那些无聊男子的赞美,语珊向来是嗤之以鼻,但理查的这几句话却让她乐得打从心底笑了出来,因为,她知道理查很少理会女孩子,更别说是要他口出赞美之词了,所以她故意佯装愠怒的瞋视着他说:“哼,只会说人家漂亮,每次找你出去逛街又不要。”
理查一听她又往事重提,连忙打着哈哈示意她坐回宫廷椅上说:“好了,裴裴,妳不是要我过来听你训话的吧?是又要请我喝咖啡、还是有什么事要谈?”
语珊依旧微笑的哂视着他说:“你几时喝过我请的咖啡了?帮你叫柠檬红茶好不好?”
理查点着头说:“好,顺便叫份水果盘。”
语珊仰头向服务生说道:“帮文先生送杯柠檬红茶和水果盘过来,还有,麻烦你先把他的球具放到练习台那边。”
等服务生走开之后,语珊才有点埋怨的望着理查说道:“你昨天怎么没来?害我一直等到十一点才回家。”
理查有些意外的说道:“怎么?有急事吗?还是和阿盛吵架?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给我?”
语珊缓缓的啜了口果汁说:“没那么急啦,我只是有几个小问题想请教你……”
她顿了顿之后,才略带腼腆的看着理查说:“我想问的问题可能有点蠢,所以你待会儿不可以笑我喔……还有,你也不能让阿盛知道这件事。”
理查看她一付煞有介事的模样,故意摊开双手说:“阿盛没瞒着你干过什么坏事啦,如果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带这里的女学生去开小差,放心!他安份的很。”
然而语珊内心的疑惑和黎盛并无关系,所以她立即接口道:“我不是担心这个……而且来这里学打高尔夫球的年轻女孩也没几个,就算他想乱来恐怕也只能找那些婆婆妈妈吧?”
“知道就好。”
理查催促着她说:“那有什么问题还不赶快说?”
语珊似乎有些踌躇的比了个手势说道:“等等……等等……你不要催我,让我先把问题整理一下再说。”
这时服务生刚好把水果盘和红茶送上来,所以理查便好整以暇的吃着凤梨片说:“好,不急,等你想开口了再告诉我。”
而语珊则饶富趣味的看着眼前这个活力充沛、好像随时都浑身是劲的男人,他那种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特质原本就很吸引女性,加上去年他曾经出手救过黎盛一次,所以不但黎盛从此将他视为可以用性命相许的莫逆之交,就连语珊自己也是对他另眼相看、私下芳心仰慕不已。
*** *** *** ***事情发生在去年的一场球赛以后,那天黎盛在关西的旭阳球场拿了个亚军,在颁奖典礼中被灌了好几杯威士忌才赶回台北,但他和语珊在俱乐部里碰面还不到五分钟,随即便遇到一位不速之客,这个叫阿宏的家伙原本是他的球友,因为几天前在停车场趁着四下无人,强拉语珊要去跳舞,因此和黎盛发生严重的争执,尽管双方没有当场大打出手,但两人的多年情谊也差不多就此告终。意外的是阿宏那天竟然另外找了阿泰和曾仔两名球友,连袂来俱乐部要跟黎盛和语珊负荆请罪,他们软硬兼施的缠着黎盛,说是阿宏已经在某家餐厅摆好了一桌酒席,也不管黎盛在晚餐时已喝了不少酒,硬是要拉着他和语珊去喝这趟赔罪酒,无论黎盛怎么推辞,他们就是不肯罢休,搞到后来他们甚至还说黎盛如此不给面子,干脆大家就彻底翻脸好了,言下之意,大有反过头来向黎盛兴师问罪的意图。就在双方拉拉扯扯、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语珊忽然看到正从短杆练习区走过来的理查,她那时也顾不得理查和黎盛的交情到底如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便连忙把人叫过来说道:“理查,能不能请你帮帮忙?阿盛又在和别人吵架了。”
由于大家全都是球友,有了理查的介入,双方的火气顿时小了点,但阿宏却反而得理不饶人的说道:“我是要跟你们道歉,又不是要干什么,你这么瞧不起人,妈的!好像我会把你毒死似的。”
而黎盛也不甘示弱的嚷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今天很累、晚上也喝了不少酒,所以我不想再续摊了,你要请我喝酒就不能改天吗?”
但阿宏也咆哮道:“这桌酒可是花了我两、三万大洋,难道要我拿去喂狗吗?”
这时曾仔也跟理查强调道:“阿宏真的在海之味订好了一桌酒席,钱都已经付过了,总不能叫他改天再摆一桌吧?”
其实理查心里也不赞成黎盛去赴会,别说时间已经接近子夜,自古以来那句“宴无好宴”的道理他又岂会不明白?尤其是在目前这种状况下,阿宏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安着好心眼也实在很难说,所以他灵机一动,正打算要花笔小钱来解决这场纷争时,阿宏忽然提出一个新的建议说:“这样好了,如果你怕我会对你和陆小姐怎么样,那叫理查也一起过来当见证人,这样你总该赏脸了吧?”
这一来理查也被正式卷入了漩涡,而黎盛一时也为之语塞,他明白自己若再拒绝便会显得胆怯,所以他也用不信邪的口吻说道:“去就去!我还怕了你不成?裴裴,你进去把我的车子钥匙拿来。”
“不必了,裴裴,你们坐我的车好了,阿盛已经喝了不少,不能让他开车。”
说